于老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两年你姑子都怎么跟我说了，这会儿你想要娶她家闺女，那可不容易。”
之前的时候为了高粱在飞雪肥皂厂的那个位置，她曾经厚着脸皮上去求过这个闺女一趟，没想到这位置没求来，反倒是让闺女跟她这个当娘的生疏了。
这么几年下来，虽然那边礼数没断，逢年过节该有的都会有，但那都是回来小坐一会儿，过个夜都不肯就回去了的，这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想远着娘家。
这会儿还想要娶人家闺女，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冯春华：“娘，以前是以前，那都几年前的事情了，妹子还能记得呢？我是看现在不管是麦穗还是高粱两个姑娘现在都顶顶出息了，不然我也不想让您开这个口。”
于老娘纳闷：“高粱我倒是知道，不是说进了肥皂厂当那什么秘书吗，后来被她二婶送去念书了，这年头念书能有什么出息？至于麦穗，那不就天天顶着太阳跟咱们一样下工？”
闺女家的这些情况，都是偶尔听别的社员说起的，逢年过节，闺女回来的时候从不说这些，就是她想打听也打听不到。
“哎哟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不管是高粱还是麦穗，那都混的可有出息了。”
“这事情怎么说？”
见于老娘问起，冯春华就道：“先说高粱吧，之前不是说就进厂子里头当个打杂的小秘书吗？可后来人家裴雪给她工钱了，说是也不多，一个月能有个五块钱的工钱，。
然后后面她那二婶裴雪还送她去念了书，就算是这会儿她去念书了，那也是能经常进肥皂厂的人，听说那工钱还是照就发放的。
您这么想想，那飞雪肥皂厂这么培养着高粱，愿意花钱送她上学，那以后她出来了之后那肯定是要进肥皂厂里头上班的呀，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高粱现在还有工钱呢？一个月5块钱，不会吧？”
冯春华：“那还有假？现在这是红旗大队那边都知道的事情，听说他们每个月谁发了多少工资都会贴出来的。”
“你这样一说，那高粱以后肯定是能进这厂子工作的。”
见于老娘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冯春华赶忙应了声是。
“可不嘛娘，您自己想想，要是高粱能跟咱们小聪定下亲事，那以后不管怎么样，高粱都是肥皂厂的人了，她能不提提携提携小聪？到时候不拘是带着小聪进了肥皂厂工作还是什么样的，那不都比小聪自己下地要强嘛！毕竟是自家男人。”
这……于老娘仔细一想，发觉这说的还真没毛病，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指定比小聪下地强啊！毕竟自家男人，谁会不照顾着？
不过这只是短暂的想了一下，她就回过了神，“老大家的，你说的是有道理，但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不是。”
“我看高粱那个性子，跟咱家小聪可合不上。”
不说性格能不能合上的，她就觉得，要是她真想跟闺女商量这事，闺女立刻就沉着脸掉头走了。
冯春华：“娘，高粱性子不合适，那麦穗行啊！”
这两个夫家的外甥女儿，要论性子的话，她当然是更喜欢大外甥女麦穗的，又懂事又体贴，比性子争强好胜的高粱更得她的心意。
“麦穗？麦穗不是这几年都在下地吗？你要是想找个有出息的，那麦穗应当是不如高粱的。”
冯春华：“娘你不知道吧？麦穗现在可出息了。他们红旗大队的副业不是还有一个吗？就是那个做衣服。”
这么一说，于老娘就想起来了，“那个也是她二婶裴雪弄出来的那个是不是？”
“可不嘛！这红旗大队的两个副业，不管是肥皂厂还是那个什么裁缝，那都是裴雪弄出来的。”
于老娘：“人家裴雪那不愧是城里来的，确实是出息，不过你说的这个跟麦穗又有什么关系？”
“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姑子家的两个女儿都跟在裴雪身边呢，大闺女麦穗跟着裴雪学那裁缝，天天做衣服，我听说现在麦穗做的衣服也挺漂亮的，比咱们一般的老裁缝做的都好看呢。”
“啥？麦穗去学做衣服了？”
冯春华：“那可不，娘您还不知道吧，人家红旗大队现在那个裁缝，每个月也能赚个一两百块钱呢，麦穗跟着裴雪做，每个月也是能发工钱的。”
说到这里，冯春华眼睛发亮，其实她更看重麦穗的一点，不是现在麦穗能赚多少钱，而是她跟着裴雪学那些东西。
这做裁缝哪有不赚钱的？就他们自己大队的裁缝，做一次衣服都要两三块钱了，又说那红旗大队那边做衣服费用特别高，听说做个什么小书包都要两块钱，还要别人自己准备布料什么的。
这当然是一般社员消费不起的，但人家红旗大队针对的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社员啊，能上红旗大队那去买衣服订衣服的，听说那都是县里头和公社那边那些上班的人，跟他们这种天天下地穷哈哈的普通社员可不一样。
麦穗天天跟着裴雪这么学，想来也学了不少东西，这以后要真嫁了过来，她自己也能开个小铺接活计，那到时候钱不就滚滚来了吗？
于老娘喘着粗气道：“好啊，你妹子现在真是不把我当娘看了，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不肯告诉我啊。”
想到自己闺女家里头的事情她都要通过别人的嘴巴来知道，她这心里就老不是滋味了。
冯春华上前把于老娘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墙上：“娘，我看着小姑一家这是了不得了，我是这么想的，与其让咱们两家的关系再这样坏下去，那倒不如趁着现在定个亲事，到时候咱们两家也重新好走动起来，您说是不是？”
想到姑子家里头过得那么好，自家却过得苦兮兮的，冯春华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想当她刚嫁进老于家的时候，老于家上下对她都多好？不用干什么活计，吃的也都送上来，堪称最滋润的儿媳妇了。
那会子小姑子正在老江家那边受他她那继婆婆的虐待呢，这才多久就风水轮流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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