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江猛,裴雪面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做饭呢,书记爷爷吃了没?今儿要不要在这一块吃?”
一旁的江七爷见裴雪如此差别对待,不由抬起头看着裴雪轻咳一声。
江猛到这时候才注意到江七爷,当下不由问道:“七叔今儿也在呢?刚刚明发他们是不是过来了?”
提起老江头,江七爷就气不打一处来,“是个蠢的,让我给骂回去了。”
“好,骂得好,明发那小子就是心里没数,这次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没等江七爷开口,江临川就主动道:“说是要重新分家。”
江猛声音一下子拔高:“什么?重新分家?”
“咳咳,猛子,你注意着些。”
江猛看了一眼院门外探头探脑的社员们,脸色一板:“都看什么看?自家都吃了饭了?不用吃饭怎么回事?”
有社员笑道:“哎呀,书记叔,我们这不是听说老江家的又来裴雪家闹了嘛,这是闹了个啥?”
“就是啊,老江家谁来了?”
“刚刚我在路上看见老江头和他家老三老四了,总不能……”
听着外头社员们议论纷纷的声音,江猛不由瞪了一眼裴雪,一时间只觉得这妮子净会给自己惹事。
江猛的表情裴雪当然注意到了,不过她丝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膀,开玩笑,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她还想着要给人家留脸面?
江猛摆摆手,对着外头想要进门的社员们道:“家里煤油够多是不是?看什么热闹?赶紧给老子回去。”
“不是,书记叔,您就让我们看看呗!”
“是啊书记叔,我们想看看裴雪家今儿个吃的啥菜,这大老远的都闻着香味了。”
江猛一把把门关上了:“去去去,没看见七叔还在这里吗?该干嘛干嘛去!”
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院子里坐着的江七爷,当下一个个社员缩缩脑袋,倒是都不像之前一样嚷着要进来了。
对于绝大部分社员,尤其是江氏一族的社员们来说,比起江猛这个书记,江七爷显然更有威慑力。
等院子外的人都散了个干净,裴雪也进了东屋拿了一瓶红星二锅头出来,今儿个眼看都到饭点了,要是不留下江猛和江七爷吃顿饭实在是不好意思,尤其是,江猛实在帮过她良多。
给两位老爷子都倒上酒后,裴雪又往锅里头已经煎香的鱼加了一瓢水,鱼汤想要炖的汤色奶白,在加水之前煎一煎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动作。
江猛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酒,辛辣又刺激的味道直冲上头,他喟叹一声,这才看了眼瓶身,“红星二锅头啊,这可是好酒啊,这是临川喝酒啊还是……”
江七爷一边抢过酒瓶要往江临川的杯里倒,一边道:“可不就是,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裴雪道:“七叔祖您可别倒,二哥他不喝酒。”
开玩笑,她可不想男人跟着喝酒上头,酒这玩意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沾还是不沾了。
“哟,临川不喝啊!”江七爷遗憾的咂咂嘴。
江猛笑道:“人家裴雪管得严呢,依我看,这酒不会是裴雪你打算拿去送礼的吧?”
裴雪笑笑没说话,江临川亦是如此。
酒后上头,江猛问起了刚刚老江头过来后是怎么走的,不等江七爷说话,江临川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江猛说了。
江猛听得直皱眉:“你爹确实是不像话,你们不必管他,当初分家你们都是做了公证的,现在大队里头还有你们的公证证明呢!”
裴雪一笑:“是这个理儿,不然我早跟他急眼了。”
江猛嗤笑一声:“就你那还不叫跟他急眼?这满村子都听见你这嗓门了。”
要说这裴雪,自打分家之后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不仅敢想还敢干,就说今天这事情,换做是别人家,必然不可能闹得跟裴雪现在这样人尽皆知的。
裴雪不屑的轻哼一声:“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他不要脸,那我也不可能帮他护着这脸皮。”
“你啊你啊!”江猛无奈摇摇头,又看向江七爷,“七叔是怎么想的,就江老四那小身子板,就算临川真个举荐他也过不了体检那一关。”
江七爷抿了一口酒叹息道:“你都知道江老四进不了部队,我还能不知道?但这个台阶你得给啊,我寻思着临川有举荐的资格,让他写几个咱们村的年轻后生的时候顺便带上他。”
江猛不赞成道:“七爷,这举荐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临川要举荐,那也得举荐看着合格的,像江老四那样的一看就不合格,这以后让县征兵部那边怎么看临川。”
裴雪听着两个老爷子的对话抿抿唇,继续摆弄手里头的活计,得亏江猛这个书记是个拎得清的,要是江猛跟江七爷一样是理想主义者,那少不得她得再当一回恶人。
很快,菜做齐全了,因为大房的孩子们也在,裴雪特地分了两桌,孩子们坐一桌,她跟江临川还有两个老爷子一桌。其实要她选她也宁愿跟孩子们坐一桌,不过江临川情况特殊看不见东西,她就少不得要坐他边上帮他夹菜。
许是因为闹过这么一场,晚饭的时候江临海并没好意思过来吃饭,裴雪也不理会,甚至于刚刚随口许诺老江头的那一碗鱼汤也没给老宅送过去。
这顿饭直到吃到月色降临,虽说院子里有月光笼罩,裴雪还是点上了两盏煤油灯,主要是今晚上吃的主菜都是鱼,她担心孩子们容易刺到喉咙。
饭毕,在江猛要走的时候,裴雪就顺道说起了自己买了一台缝纫机,今后可能会在大队里头接活的事情。
江猛挑了挑眉:“可以啊,我还说他们怎么又打起你家主意了,你这缝纫机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吧?”
裴雪耸耸肩膀:“什么都瞒不过您,这缝纫机回来的消息就是老四告诉我的。”
江猛点点头:“这做手艺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其他大队也有人在做这个,你不摆到明面上来谁也说不了你什么,倒是你个女娃子,还真是敢想敢做,居然不动声色就买下了这么个大家伙。”
江猛心里头是真的震惊,缝纫机啊,这东西跟自行车一样难得,至今大队里谁家都没有呢,没想到裴雪轻轻松松就托人从沪市买了一台回来。
这一瞬之间,江猛再次觉得,把肥皂厂交给裴雪打理是个不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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