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北方大地一片萧瑟。官兵早早拔寨行军!
话说冬天从来不是一个行军打仗的好日子,尤其是现在还是年初二,对于这些禁军而言,那就更是充满了怨言。
这些在东京清闲惯了的京师禁军,被朝廷一纸命令,大过年的被派来剿灭他们心中的梦魇梁山,这些士兵就更是怨气冲天。
尤其是领兵的还是个小小的步司衙门防御使保义,这怎么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行进在这茫茫平原上,对于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禁军,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是一种折磨与煎熬。
这一路上,甚至已经出现了逃兵,装病的,真病的,偷懒的情况更是接二连三。
这还没有到梁山,没有跟梁山碰撞,这五万禁军就非战斗减员了两三千人。
骑行在队伍前面的宣赞,看到这情况,心里是既愤怒又无奈。
他想起了昨夜在那小树林中,关胜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若是关胜的情报是真的,北方的金国真的强大到,连大宋畏惧的辽国都快被他们灭了。
一旦等到辽国被灭,大宋凭什么抵挡金兵?就凭眼前这些兵吗?
不过宣赞又望了望身后,那一架架被三匹马拉着的火炮。
如今国朝有了这等利器,他就不信不能扭转乾坤!
宣赞又看了看一旁的郝思文。
昨日他已经看出来了,郝思文已经被关胜说动了。不,或者说,郝思文早就有投奔梁山的想法。
只是自己先行一步,将他拉到了禁军中。
宣赞朝前小跑了一段距离,郝思文似乎明白了宣赞的意思,立刻跟了上去。
“兄弟,其实你不用替我着想。你就算是跟关兄离去,我也是能理解的!”宣赞望着郝思文说道。
郝思文却摆手说道:“兄弟说的什么话?你举荐我当副将,实乃是替我的前程着想。我郝思文岂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
“若是此次我直接弃你而去,加入梁山。一旦两军交战,这五万大军见到我,你将如何解释?到时候,若是被小人在朝廷面前说一些谗言,更会害了兄弟你!”
“我郝思文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人物,可也绝不会让朋友受连累!”
“没错,我的确被关兄说动了,甚至从一开始,我就准备加入梁山。可这不代表我就能让兄弟你陷入被动之中。”
宣赞就更感动了。
郝思文脸色凝重地说道:“宣兄不要多想了。我反而担心,咱们真能战胜梁山吗?”
“昨日关兄的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说没把握的话。他说咱们不是梁山的对手,只怕此言不虚!”
宣赞点了点头,他也想起昨晚关胜的话。
关胜昨日,斩钉截铁地对他们说,官兵绝不可能是梁山黎民军的对手。
关胜没有透露太多黎民军的秘密,他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
黎民军每天训练超四个时辰,每日跑十里地,每天吃肉,已经持续了一年之久。
只是简简单单这几句,对于宣赞与郝思文而言,他们都是知兵懂兵之人。
士兵的强弱靠的是什么?靠得不就是长年累月地训练,还有身体强壮。
现在黎民军每天训练四个时辰,每天跑十里地,还每天吃肉。这拿什么跟黎民军比?
禁军每天最多训练一个时辰,就这一个时辰,还不可能天天保证。基本上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应付应付上头的检查。
即便是训练,也就是简简单单的站队,列阵,基本上就没了。
至于吃的方面倒也不算差,可也只是三五天才能吃一顿肉,不可能每天吃肉。
练武之人都清楚,不吃肉人是没办法长肉,长力气的,单纯地吃面食,只是饱腹而已。
宣赞苦笑道:“我等食君之禄,只能忠君之事,尽人事听天命了!”
郝思文也是摇了摇头。
“不说黎民军,这次本以为宣兄会全权统领这几万人,可最后竟然让一个叫什么刘豫的知州领兵,宣兄反而要听命于他。”
“咱们官兵本来就比不上黎民军,现在又派了个文官领兵,这朝廷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就没想过要赢梁山!”
宣赞叹了口气,摆手说道:“这是蔡太师的意思。高太尉也只能照办!”
“宣兄,这刘豫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能耐?若真是个懂兵之人,被他差遣也就忍了!”
宣赞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没怎么打个交道,但听说过此人,倒也不是什么草包。”
“不过此人十分的圆滑,最喜欢奉承上官,不然蔡太师也不会让他插一脚。”
“希望如此吧!”
郝思文继续说道:“这刘豫不说了,还有那两个团练使,我倒是知晓,当年还一起吃过酒,都是有真材实料的人物。”
“那单廷珪人称圣水将,擅长用水浸兵之法。另一个魏定国,人称神火将,精通火攻之法。这两人练兵也有一套,他们带来的那一万兵力,应该可用!”
宣赞点了点头,说到单廷珪与魏定国,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两人的确不是什么庸才。
想着,宣赞看了一眼身后那些禁军,又是叹了口气。
“看到这些人,我越发的明白关兄的话了。西边还打着仗,可京城里的禁军却糜烂到这种程度。说起来,不要说被黎民军瞧不起,百姓们看了都会鄙夷的!”
“这些年奸臣当道,连带负责守卫东京的禁军也十分懈怠。兵器,甲胄最多是外表光鲜,内里早就锈迹斑斑,根本不堪用。不事操练不说,你道他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不是给上官们修庭院,就是给达官显贵做苦力,造艮岳。真要是上阵杀敌,或许真如关兄所言,不是对手啊!”
“这五万禁军,能发挥出三万人的战力,我都烧高香了。若不是那二十门轰天炮,兄弟我真是没有一点点胜算!”
郝思文又突然问道:“不知道那什么威盛伯的三万大军,战斗力如何?”
哪知道听到田豹,宣赞冷笑道:“这等反贼出身的人,绝对蛇鼠两端,别说他们不可能有多少战斗力,就算有,我们也不能给他们太高的期望,不然必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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