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舟车劳顿，夜里牛犇犇的呼噜声差点没把房子给掀了。
“唉，还是和媳妇儿睡觉安逸！”
凌晨3点，王世风睁着眼睛睡不着。
终于熬到天亮，顶着一双熊猫眼，啃了两个包子 就和牛犇犇往水泥厂赶。
看到宽大气派的水泥厂，牛犇犇有些望而却步了。
“风哥，你说那些人会把水泥卖给咱们吗？
我看那些人进去都是拿着条子的。”
“来都来了，总不能在门口转悠吧？
不试一试，咋知道？”
就像是男女耍朋友的时候，有些时候要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
总在门口转悠，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儿。
“你看咱们的包里，可是货真价实的票子，他生产水泥不就是卖钱的吗？
走，怕个毛！”
到了厂门口。
王世风老样子从兜里把提前准备好的烟掏了出来。
“大爷，我是县里来拉水泥的，第1次来。
找你打听一下，那个办公楼咋走？”
说着把兜里一包大重九顺手塞到了大爷的怀里。
才能方便混进去。
大爷一看黄色包装，红色字体，大重9！
这可是成功人士才抽的，一看王世风，一小伙子个儿高高，
年纪轻轻，顶着一双熊猫眼，不像个成功人士，倒像个执垮弟子弟。
不过也不敢怠慢。
毕竟这烟贵着呢。
厂子里的领导也未必会抽这么好的烟。
万一是哪个成功人士的儿子或者孙子也说不准。
大爷把香烟赶紧揣进了裤兜里，热情的指着前面小路道：
“从这里去，抵拢倒拐就是了。”
两人按照大爷指路找过来。
“同志，李雪峰主任在哪里办公？”
“前面第3个办公室就是！”
王世风一抬头人事部。
也难怪乔旭东认识的厂子里认识不的人，拿着水泥肯定能够想得到办法，心里一阵喜悦。
进了门。
是一个美女面无表情的在整理文件。
“请问李雪峰主任在吗？”
美女头都没抬直接回了一句：“他已不在人事了。”
“不在人世了？
“对，上调了。”
“上吊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王世风惊讶的不行。
有啥事儿想不开，这人咋说走就走了？
美女妹子放好文件，板着脸又道：“就昨天的事儿，真要见他就去那边找他，和他一起走的还有两个。”
“风哥，咱们赶紧走吧。”牛犇犇吓得半死！
他只是来买个水泥，可不想去阴间见阎王。
王世风被牛犇犇连拉带拽的出了办公室，走到半道王世风想了一下，周边同事的表情都很正常，说说笑笑哪像有人刚刚上过吊的表情。
王世风一脚杀回去道：“美女，李主任调到哪个部门了？”
“他又不在我们厂了，去隔壁省了。”
王世风：……
好想把这美女吼一顿，能不能说话说明白一点，搞了这么大个乌龙，差点被吓个半死。
“风哥咋办？
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人又不在这岗位了，那咱们还去找吗？”
“隔壁麻省，又得花几天的时间，人家都不在这个位置了，有一句话叫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找了也白搭，想想别的法子吧。”
王世风继续顶着熊猫眼又去了妹子跟前晃悠。
“你们这里谁管事儿，买水泥找谁？”
“直走，左手边第1个办公室。”
王世风脚底抹油一般的杀到了妹子说的办公室找到了管水泥买卖的人。
里面正排着队，别人手上都有一张条子或是介绍信，自己啥都没有，只能乖乖的排在队伍的后面。
一个小时过去了，终于轮到王世风了。
“你好领导！
我们是南城来的，想买你们这里的水泥。”
“对不起同志，我们的水泥只给指定的单位配送，其他的一概不卖。”
“我们出1.5倍的价钱。”
管事的也是一位中年大姐，齐耳的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又有点呆。
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呆妹！
“同志，这不是价钱的问题，这是指标的问题，你有条子我就给你批，让你们把货拉走没有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下一位。”
“哎，哎，呆姐，咱再聊聊，你这水泥生产出来不就是卖钱的吗？卖给谁不是卖呀，我们出两倍的价格不行，2.5倍也行呀，你就通融通融。”
大姐一脸懵逼的望着王世风。
“刚才叫我什么？”
牛犇犇赶紧打圆场道：“他喊你达令姐，就是亲爱的姐的意思。”
去了一趟海城，牛犇犇把达令这个词语是亲爱的意思给记住了。
呆姐=达令姐=亲爱的姐！
大姐收拾起不耐烦。
这年轻小伙子人小小的，嘴巴还挺甜。
一副黑框眼镜下面眼角不由得闪过一抹笑容。
“你两个也别在这里傻等了，走吧。”
王世风也没在纠缠。
两人出了办公楼，在厂子里转悠了一圈，被水泥厂的气派雄伟给震惊到了。
“说这么大个厂子，怎么可能差咱们这点水泥。
每天多生产半个小时的量不就出来了吗？
这群人简直是固执老顽童！”
两人嘴里唧唧歪歪却不敢大声言语。
“风哥咱们走吧，大不了再去别的厂子看看。”
牛犇犇终于体会到了做事情的不容易，已经碰壁了，也不敢抱什么希望。
突然厂子的铃声响了，一看时间11:40。
“走，食堂去。”
“风哥这是别人的厂子，咱们去蹭饭不合适吧。”
王世风一巴掌拍到牛犇犇的屁股上道：“ 你咋就只想着吃呢？
别忘了咱们出来的任务是要买水泥的。”
一个小时之后，食堂吃饭的员工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了。
王世风就守在食堂门前面的大榕树下面。
终于办公室里那个呆姐是最后一波出来的人。
王世风三步并作两步，杀到了呆姐面前。
“ 达令姐，下午下班了，我想请你吃个饭，我就在这里等着。”
呆姐：……
“小伙子我知道你的意思，看在你喊我一声姐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这样是买不到水泥的。”
王世风赶紧凑近了几分，低声道：“姐，你就是我亲姐，那你给指条明路。”
呆姐放低了音量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你去问那几个拉货的老师傅，他们心里门儿清。”
王世风恍然大悟。
“姐，谢谢你，晚上我在厂门口等你，我一定要请你吃个饭，你必须得赏脸。”
转头拉着牛犇犇就往厂外跑。
不忘回头朝大姐来了一句：“姐，你的刘海做成空气刘海的更漂亮！”
呆姐这回真呆了！
摸了摸头。
空气刘海，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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