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怀在她离开后心事重重,拉着乔氏的手,“思雯,你说咱女儿养得这么好,若是被不合适的人相中了该咋办呀?”
乔氏看了他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卿卿不是得了恩典,亲事可自己做主?
她若是不愿谁也逼迫不得。”
“那、那她若是因为恩情愿意呢?”
乔氏也犯了难,“不能吧?
咱卿卿虽然在宣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可那位大人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兴许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想日行一善?”
白景怀默然,他瞅着那就不是个会日行一善的主,罢了罢了,且再看看吧。
……被抬回锦衣卫衙门的尸首,当晚宁宴就让人给验了,胸口的窟窿就是死因,凶器便是那把带血的短刀。
但这并非重点,重点是从黄勋的尸首上,搜出一封密信,直指白景怀才是当年西南叛乱的真凶,并在事情快要暴露之前,将祸水东引,栽赃嫁祸给旁人,信中还附着一张发黄的纸,被人撕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清晰地写了好些严禁泄露的机密,说是白景怀的字迹。
宁昭发现的时候头都大了,一刻不敢耽搁地呈给宁宴,“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还请您定夺。”
宁宴仔仔细细地看完,嘴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
方方面面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若他不出现,就凭他手里的这些,足以给白家先按上个罪名,死掉的黄勋便是白景怀要杀人灭口的证据。
“知道这些东西存在的都有谁?”
“大人放心,从头到尾只两人接触过,都是可信的。”
“告诉他们就当这些没有出现过。”
“明白。”
宁昭应下,过了会儿才好奇地问,“小叔,这是有人要搞英国公府?
可他们似乎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宁宴将东西收进怀里,瞥了他一眼,“有时候人太好了,也不是一件好事,会被欺负的。”
宁昭脸色一变,“小叔,我不是故意……”宁宴打断他,“明日一早我会进宫,若有人来问这桩命案,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过我想,大约不会有人来。”
他嘴角的笑痕看得宁昭心惊,不敢多问什么,低头应下。
从黄勋尸首上找到的东西,隔日便出现在皇上的案前。
年轻的天子看过后一句话没说,宁宴也不多言,静静地站在下面。
许久后,皇上才抬起头,脸上却是身为天子不该有的自嘲,“这样拙劣的栽赃都敢堂而皇之地在朕眼皮子底下玩弄,你说,他们眼里的朕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孩童?”
“英国公府不曾报官,官府的人却只稍稍落后于臣一步赶到,想来是事先便安排好的,此次未成,恐怕他们也担心打草惊蛇,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
“你的意思,是让朕不要浪费了这次极好的机会?”
“臣只听命于皇上,皇上的圣意便是臣的意思。”
“你可拉倒吧,这些东西本该由刑部送来朕这儿,却落到了你手里,怎么,那个白家姑娘就那么漂亮,连你都给迷住了?”
宁宴竟然直直地点了下头,语气坦率,“确实很漂亮。”
皇上:“……”他忽然笑起来,“罢了,难得能见你对一个女子感兴趣,这样也好,英国公忠厚纯良,朕也不忍心,这些就先做存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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