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手术的复杂程度顾砚深大概知道。
但具体之后会怎么样，他没有深入去了解。
听到司叙文这句话，脑中居然破天荒冒出那天早晨，陆晚颜坐在床上流泪的模样。
那时候，她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哀伤。
就算只是站在门口旁观看着，也有那么一瞬心疼。
“我建议你还是多关注一下陆小姐的情绪。”
司叙文把自己的眼镜拿下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如果苏女士去世，对陆小姐会是个很大的打击。”
顾砚深：“她很坚强。”
签字时陆晚颜没有一点犹豫，令顾砚深很惊讶。
他说完，又道：“苏曼梅这个情况很奇怪，我觉得，可能是有人故意害她。”
“这个可能性很大。”司叙文趴在桌子上睁开眼：“以苏曼梅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会去主动过度服药？”
“抛去这个不谈，她对于吃药打针的过度抗拒很可能是因为经历过这种类似的场景。”
司叙文问过顾盼晴当年的事情。
越听越觉得奇怪。
苏曼梅是个乐观温柔的舞蹈老师，怎么可能突然得上精神类疾病？
这一切都说不通。
“这件事我后面可能要去仔细查查。”司叙文无奈道：“我妈给我下了死命令。”
顾盼晴说的话他可不敢不听。
“你说得对。”顾砚深摩挲着指尖：“我也会去查这件事。”
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阴翳。
“哟？这么主动？”司叙文打趣道：“难道是为了陆小姐吗？”
顾砚深下意识否认：“不是。”
他皱眉反问道：“你不是要查？”
“你的意思是为了我吗？”司叙文故作惊讶：“天呀，我真是太感动了。”
顾砚深没好气警告道：“好好说话。”
“好好好，我是撑不住了。”司叙文玩笑开够，起身摆摆手：“这场手术真是费神，我必须得去睡一会。”
他说：“不管为了谁，这件事有你帮忙，我会轻松很多。”
“我先提前替我妈给你道谢。”
“那也是我亲姑姑。”
司叙文说完便走进休息室，连门都没关便躺在了床上。
看到他光速陷入睡眠，顾砚深抬手关好门，离开办公室。
*
手术过后，苏曼梅又再度陷入长久的昏迷。
第二天她才睁开眼睛。
“巧云？”
微弱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周巧云一个激灵，抬起头来。
“曼梅姐！”周巧云的眼泪在这一刻汹涌而出：“曼梅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
她的声音被哽咽替代。
“没事。”苏曼梅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虽然脸色苍白，但她的眼睛里依然带着惊喜。
“我……”正要开口回答的时候，周巧云想起陆晚颜的叮嘱。
改口道：“我是过来给你送东西的。”
“我听院长说，您托顾总来找我取手机。”
“哦，对，对……”苏曼梅点头：“我好像是叫砚深去了一趟。”
她觉得脑中的回忆有些散乱。
明明是几天之前才经历过的事情，这时候不知为什么已经变得记不清。
“顾总在A城办事，所以院长就让我送过来。”
说到这里，周巧云起身从病房里的保险箱中取出那个盒子。
她打开盒子给苏曼梅看：“这两件东西我保存的很好，但有些你喜欢的书，还有首饰什么的，我没能留住……”
周巧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东西被陆家拿走了，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外面的声音有些嘈杂。
“外面怎么了？”苏曼梅皱了下眉，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
周巧云拉开抽屉把东西放进去，把护士叫过来照看苏曼梅，才温声道：“我去看看。”
苏曼梅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
推开门，周巧云顺着声音朝走廊外面走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给老子吃里扒外！？”
刺耳的骂声骤然响起。
“这位女士，实在不好意思，前面有争执，我们会尽快处理好的。”
护士站在前方拦住周巧云，“麻烦您先回到房间，避免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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