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的老人语气诚恳，像是在请求他。
“好。”顾砚深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本来他就不打算亏待陆晚颜。
只要她做到自己承诺的事，到时候离婚，陆晚颜要多少钱他都会给。
“好好好，你答应我，那我就能放心了。”
顾爷爷笑着闭上眼睛，轻声道：“这是我们顾家欠她的……”
他又何尝不知道，当初让陆晚颜那样的花季少女嫁给是植物人的顾砚深是亏待？
就算给对方再多的钱，也无法改变顾砚深醒不过来的事实。
但这种情况下，陆晚颜没有任何怨言。
不仅如此，还全心全力照顾他们爷孙俩，在汪静蕊使坏时保护了顾砚深。
顾爷爷对她是有感激的。
“还好我早让林管家跟吴妈去帮我准备好给孩子的礼物了。”他笑起来：“你爷爷还挺懂事的吧？”
“应该不算是坏爷爷。”
这种时候，顾爷爷还在开玩笑。
顾砚深强忍住心中的情绪，抬手将人抱住。
轻声道：“您是最好的爷爷。”
“我不是个好爷爷。”顾爷爷的声音有些哽咽，摸着怀中人的脑袋：“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也娶妻生子了。”
“到时候见到开诚跟雅丽，希望他们不要怪我没照顾好你。”
“他们不会的。”顾砚深垂眸掩住眼底情绪：“我也不会。”
顾爷爷说了两声好好好，然后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喊来吴妈盯着，顾砚深找到守在外面的林管家。
“二少爷。”林管家恭敬地打招呼。
“爷爷昨天晚上接到电话了吗？”顾砚深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接到了。”林管家没有隐瞒，直接承认。
顾砚深：“顾向明打来的？”
“是的。”林管家：“顾老不想谈遗嘱的事情，对方便追问关于继承人的事。”
“顾老选择了您作为继承人。”
顾砚深抬眸看着林管家。
林管家是最早就跟在顾爷爷身边的那批人，跟吴妈是一样的。
后来便一同留在顾家老宅。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完全相信对方的话。
“顾老目前的情况无法自己拿起手机，所以由我帮忙。”林管家：“通话内容顾老没有避开我，并且顾老告诉我，如果您要问起，就都告诉您。”
林管家：“我有句话想说，希望二少爷不要怪责我说话难听。”
他顿了顿，咬牙道：“顾向明从头到尾都在逼迫顾老做出选择，顾老选定您之后，他又极力反对，才会将顾老气成现在这样。”
“我不理解，怎么会有这种子女？”林管家情绪激动：“顾老都已经这个样子，他难道就没有任何一点关心吗？”
在林管家的心里，顾向明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值得他用敬称了。
“他只会关心这份遗嘱里，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顾砚深眸光冰冷：“其他的对他来说不重要。”
“亲兄弟尚且不值得他多关心一分，其他人在他眼里又有什么区别？”
“这种人怎么有脸来逼问顾老？顾老根本没有一点对不起他！”林管家忍不住骂道：“没心没肺！”
“顾向明就是一个没良心的畜生！”
走廊之上陷入一片寂静。
顾砚深没说话，林管家沉默了一会儿，冷静下来。
“二少爷，抱歉，我失态了。”他低声道：“就算您要责罚我，我也不会后悔说这些。”
身为一个管家，他本不该有这些情绪。
可照顾顾爷爷这么多年，在他心里，他们之间跟亲情并无差别。
“你说得没错。”顾砚深：“他确实是个畜生。”
林管家诧异抬头，却只能看到顾砚深走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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