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瞪大眼睛的样子，顾砚深嗤笑一声。
司叙文说的法子有什么用？
这个女人根本听不进去。
“听清楚了，这件事我询问你的意见，是因为看得起你。”他手指微微用力：“这个孩子本来今天就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能活下来，是因为爷爷。”
陆晚颜努力往后，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听到这句话，她的动作顿了顿。
顾砚深说的没错，本来她已经决定要放弃这个孩子了。
如果不是顾爷爷坚持要她马上回来，手术应该会顺利进行。
“我需要这个孩子留下来陪爷爷。”顾砚深：“你的意见不重要，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这个孩子我都会留在顾家。”
“听明白了吗？”
“顾砚深！你混蛋！”陆晚颜瞪大了眼睛，疯狂挣扎起来：“你还不如让我把这个孩子打掉！你这个混蛋！”
可她的力气终究有限。
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挣脱开顾砚深的桎梏，只能红着眼睛瞪他。
“如果签字，孩子带不走，但你可以拿到补偿。”顾砚深望着她已经发红的眼角。
继续说出冷漠无情的话语：“如果不签，我自然有其他手段。”
至于这个其他手段是什么，他没有说，陆晚颜也能猜到。
她在顾家是一个多么渺小又无奈的存在。
如果顾砚深想要夺走她的孩子，她毫无办法。
听着这些话，陆晚颜的眼泪控制不住从眼角滚落：“你怎么能这样做，顾砚深，那是我的孩子……”
泪水顺着脸颊砸在顾砚深的手背，带着温度。
陆晚颜长得很漂亮。
哪怕近距离看，白皙的皮肤上也没有瑕疵。
这样一个美人红着眼睛流泪，是谁都会心有不忍。
可顾砚深不会。
他甚至懒得帮人将眼泪擦掉，就松开手，任由她扑倒在地上。
“我不会再结婚，也不存在有其他女人取代你的位置。”顾砚深：“我会给孩子我所能给的最好的，这就是我给你的保证。”
陆晚颜脸颊处被捏住的地方一片火辣。
手腕也发疼。
可这些都不及她的心疼。
顾砚深这样说，就代表他已经不需要陆晚颜的同意。
这个孩子，注定是没办法留在她身边。
“陆晚颜，这个选择我认为很好做。”她听到顾砚深还在说话：“还是说你其实更希望这个孩子消失？”
听着这些话，陆晚颜的眼泪忍不住涌出，眼前一片模糊。
她摇头：“我不想……”
哽咽的话语让她的声音含糊不清。
“你在医院被发现的事我不计较，协议你也不用签了。”顾砚深转着轮椅从她身边绕过。
声音冷漠，令陆晚颜心惊：“我可以让这个孩子留下来，你应该谢谢我。”
他拿起电脑，进了房间。
耳边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陆晚颜跪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几次检查后，顾砚深身边多了一副辅助起身的拐杖。
在顾家他很谨慎，哪怕腿没问题，也要把戏做足。
他利用拐杖起身上床，耳边依稀还能听到陆晚颜的细小的哭声。
脑中不断浮现出她方才流泪看着自己的样子。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憎恨。
他合上眼睛，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顾月薇流泪的模样跟陆晚颜的脸交杂在一起，让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抬手按住太阳穴，顾砚深咬牙，努力忽视掉外面的声音。
并非是他想如此狠心，是他没有选择。
这个孩子他要留在顾家。
也必须留在顾家。
陆晚颜跪坐在地上，给陶萱打电话。
但屏幕闪了闪，她又马上挂断了。
她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撑着身体站起来。
没关系。
至少孩子能够来到这个世界，这也是件好事，不是吗？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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