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
林煦晗笑道，“所以您的意思是，您没有能力支付我和弟弟去上学了，对吗？”
林翰毅不知说什么好，有些垂头丧气的，“现在还不好说，但是爸爸现在找不到工作，先前你妹妹学钢琴又花了不少钱，家里根本没有积蓄了，全靠你仇姨哥哥救济的，爸爸准备去做生意，可是做生意是需要本钱的……”
记得当初林璀璨去学钢琴的时候，仇聆凤还告诉她说这钢琴是她哥哥给林璀璨买的，学费也是她哥哥出的，结果都是假话。
林煦晗看着面前满脸自责的父亲，真不知该恨还是该去可怜他。
恨他给自己找了一个这样的后妈？还是可怜他一个中年男人在这关键的时候失业了，还要靠断送女儿的学业去创业？
就在这时，仇聆凤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见父女俩都一脸沉重的，就把端来的一盘水果放下了，笑着说道，“吃点橙子，刚切的，新鲜着呢。”
父女俩自然是都没有去动的，气氛沉重得很。
仇聆凤当然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自顾自的坐下来，就冲林煦晗说道，“煦晗啊，你要体谅体谅你爸爸，他还是很支持你们姐弟俩上学的，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了，你知道吗？”
林煦晗看了她一眼，故意问道，“林璀璨呢？她还会继续学钢琴吗？”
仇聆凤眉头一皱，“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璨璨那边有她舅舅帮衬的，生活费学杂费还有学钢琴的钱都有她舅舅出的，要不你看看你舅舅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话听在林煦晗的耳朵里，就像是在质问她，谁叫你没这么好的舅舅？
见她不吭声，仇聆凤便又叹息道，“你舅舅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的，你也不好意思跟他开这个口对不对？你最是懂事的，我们都知道，你大姑说了，她有个朋友是开理发店的，可以送你和煦阳去那边学理发，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以后有了这门手艺你也不愁养活自己啊。等你爸这边条件好一点了，我就让他出资给你开一间理发店，你说怎么样？”
话是说得漂亮极了，但是正常家庭的父母谁会愿意自己的孩子不念书去学理发啊？
林煦晗没回答，只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爸爸觉得呢？”
林翰毅没想到她会来问自己的意见，一时有些茫然，他支吾了一会儿才说道，“学理发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听说就算是学徒也会给工资的，要不你先去试试看，等爸爸情况好了，如果你和煦阳还想念书，我再送你们去。”
前世时，父亲生意做起来都是好几年之后的事了，而且还是靠卖了跟母亲的婚房才有了第一笔资金的。
但是现在的父亲哪里知道啊，这就是个空头支票，也就是说出来安慰她的而已。
林煦晗心里跟明镜似的，顿时笑了起来，“爸，你信不信这事儿如果让舅舅和外婆知道了，他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送我们姐弟俩继续读书？”
前世时可不就是这样嘛，父亲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后，外婆和舅舅就负担起了他们姐弟俩的一切开支，外婆更是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而舅舅也因为这事儿跟陈玉霞闹了矛盾，家里每天跟鸡飞狗跳似的，他们姐弟俩的处境十分艰难。
林翰毅听到这话噎住了。
仇聆凤则说道，“你话不能这么说呀，你爸爸要真有这个能力，会忍心不让你们上学吗？你知道他在这之前求了多少人去借钱吗？难道你真想把你爸爸逼到无路可退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林煦晗冷冷一笑，“我不懂事？那您让您女儿也懂事一下啊，贵族学校也别念了，钢琴也别学了，名牌衣服也别穿了，这都能省出一大笔钱的，听您说得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似的，您要真为我爸爸着想，这笔钱省出来还怕做生意没有本钱吗？”
仇聆凤心里一跳的，她看着丈夫，有些着急的双眼含泪道，“翰毅，我这就跟我哥说去，让他把这笔钱拿来给你做生意。”
“你干什么呢，还嫌咱家不够丢脸吗？”林翰毅一把拉住了仇聆凤，瞧着林煦晗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上火，但这事儿他占不到理，所以也不好把话说重了去，“煦晗，这事儿如果换成是你舅舅给你垫学费什么的，爸爸也不会要你省出来的，可现在不是没办法么，你就别在这儿为难你仇姨了，行不行？”
“她不就是仗着我舅舅没法给我这么好的条件，才故意说出这些话来的么？”林煦晗笑了笑，站起了身，“早知道您是为了这事儿叫我回来，我还不如不回来呢。”
仇聆凤皱眉道，“煦晗，你这话说得过分了啊，你爸爸是想你了才喊你回来的。”
“是什么你心里最清楚，还有你别打我同学的主意了，他不过是个孩子，还够不着你攀附的！”林煦晗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林美贤正杵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呢，只不过没听见里面说了些什么，见林煦晗猛地的打开门还吓了一跳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粗鲁啊？”
林煦晗脚步一顿的，想到之前从仇聆凤那里听来的话，顿时笑道，“大姑，听说你想送我去学理发？”
林美贤顿时笑了起来，“是啊，现在学理发可有出息了呢。”
林煦晗指了指自己，“看清楚了，我才十岁！”
林美贤一脸莫名的，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林煦晗知道她不懂，于是嗤笑一声道，“雇佣童工是犯法的，您可真为您朋友着想。”
林美贤，“……”
林煦晗没好气的看着她，“您为了我们姐弟俩‘好’可真是操碎了心啊，可您真要有这个心思不如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把我妈那笔钱还上，那钱可够我和弟弟念完初中了。”
说完这句话，林煦晗拿起行李带上弟弟就出了门，后面林翰毅喊着追上来，见那姐弟俩头也不回的也是气得不行，一跺脚的道，“他们这是要翻了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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