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风呼啸吹来阵阵冰冷的冻雨降下，紧接着又是鹅毛般的大雪飘落，冬天已经来了。
如厉鬼嘶吼咆哮般在屋外肆虐着，隐隐可见整个村子都被一层银装束裹包住，到处都是一片雪白了。
围坐在屋里的火炉旁，徐凡和大哥徐山正喝着小酒，嫂子肖静蕾和侄女徐小颖正在一旁看着电视，说着家常话。
“小凡，你和那陈老板和曹书记他们是怎么回事？”徐山坐在火炉旁问道，几杯美酒下肚后也忍不住好奇。
那两人不顾寒冷在鱼馆门前的台阶上坐了几天几夜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也搞不清楚和徐凡有什么关系，就没过去劝。
“大哥你放心吧，他们都已经回去了，就连黄书记也回去了。”徐凡微微解释起来，但是并没有说具体的过程。
他现在和陈云凯、曹国华他们之间暂时保留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至于会不会破坏，亦或者后续种种问题，那就看以后了。
反正除了蔬菜这一条线外，鱼他是自产自销，盆景、山参目前还没大规模卖，但是今后肯定是要卖出去的。
“嗯，这其中的度你自己把握吧。”徐山点点头，又独自酌了一小口白酒，“对了，我听说你还带了一个道士回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想出家做道士吗？
作为大哥，长兄为父，他不得不叮嘱一下，又道：“你可别想着要出家修道什么的。”
一番敲打却让徐凡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哪会呢？那老道士孤苦无依，我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回来，让他时不时帮忙干点活，也算能养活自己了。”
太虚老道和李伟都被他暂时安排进了鱼馆内，如今鱼塘也请了专门的人照料，他除了把排废珠里面的黑土白土弄出来，便没有什么大事。
村里的工程也大多接近尾声，只不过这雪一下，路是修不成了，房子也只能做内装。
“嗯，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不超过原则就行。”徐山淡淡地说，心里又微微一叹，“今年咱们家能过个好年了。”
往年的时候哪能住新房，烤火炉？
想都别想。
也就今年才有这福气，住着别墅，烤着火炉，还看着几十寸的液晶电视，喝着小酒，吃着烧烤，日子好不惬意。
而这一切都是徐凡带来的，徐山从没有忘记过，一直记在心底。
“下雪后你鱼馆的生意怕是要消停一段时间了。”徐山突然说了句，“你要早点做好心理准备，游客们该回的也回了，生意估计要萧条一段时间。”
村里一下子冷清下来，鱼馆自然没啥生意。
“大哥你放心吧，年关将近也该是放假的时候了，到时候愿意回去的就给他们放假，不愿意回去的暂时留守吧。”店里总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因此就有了这想法。
冬季唯一让他郁闷的就是没那么多鱼苗，如今这些鱼苗都是特殊方法培育出来的，但是这冬天雪地的哪怕是培育出来的鱼苗也难存活啊。
这下子，生意一下子萎缩不少。
“对了大哥，你说这么大的雪会不会把菜给冻坏了？”忽然，徐凡想起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来。
下雪下冻雨了，温度骤降，那地里的菜是不是会被冻坏？
一听徐凡的担心，徐山面色也是一紧，沉声道：“有可能，往年白菜那些都会被冻坏一部分，遇到特冻天气还会彻底坏掉，如今这场雨夹雪，怕是真的要让地里的菜冻坏。”
可是，哪怕明知会有这种不利后果，他们却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即便是冻坏了我们家也能过个好年。”徐凡又一想，便不介意了，他们家今年有钱，能过上好日子了。
不过徐凡的话显然没怎么起作用，徐山依旧摇摇头道：“可是咱家那么多地，可惜了啊！”
那可是能卖一百多万的菜，你叫他不肉疼？
“就你小子大方！”徐山最后你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要是搁往常咱们家连火炉都烧不起，那些菜好歹都是收益，唉！”
如今这日子倒是好过了，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大哥，明天咱们下地里去看看不就知道吗？”徐凡不笑道，有没有冻坏到时候自然知道，现在没必要担心。
徐山点点头，心里一叹，冲徐凡又教育道：“都说润雪兆丰年，可在咱们石头村这未必是好事。”
有雪自然就有冰，庄稼也种不了，人也出不去。
徐凡一阵莫名其妙，心里郁闷，“怎么就教训起我来了？”
“这倒是，如果没雪的话，再冷村民们也能下地种菜，凭借我的营养土根本不需要在乎季节问题。”徐凡点头回道。
“要不是今年大家伙都富裕了，估计还有人挨饿，小凡你做了一件好事，至少今年村里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这雪一来，就没人出门了，村里每家张灯结彩放着点事，晚上倒也热闹。
只是村里还逗留有一两个游客就倒霉了，心想：“这么大的雪是想把他们留在这里过年吗？”
那可不见得是美事，搞不好要跪两年的搓衣板了。
“大哥你这样夸奖我会让我骄傲的。”徐凡微微有些得意，徐山这么严肃的人居然也会夸奖人？这倒是稀奇。
就连徐小颖那丫头也被吸引过来，连忙道：“爸，你也夸一下我呗？”
“额！”徐山一愣，夸人也兴要求的？
这能随便夸吗？立马板起严肃的脸，“这学习你的成绩要是下滑的话，连零用钱你都别想有了，还夸你？”
想得美呢？
“小叔，你还是劝劝我爸吧？”徐小颖撇撇嘴，赶紧摇着徐凡的手臂道：“从小到大他都没夸过我呢。”
这下徐凡就有点头疼了，都不关他事，结果还趟着中枪。
拗不过小侄女，他只好道：“大哥，女孩子是需要富养的，你这样老实的教训不行的。”
谁知，徐山一听后就摇摇头道：“我知道，但是我一直把她当男孩子在养，所以不用在乎这些。”
“额！”还有这一说？女孩子也可以当成男孩子养？
可这，是不是太那个了点？
顿时徐凡就有点尴尬了，满头黑线，心想：“大哥啊，你老人家这样说也不考虑下我那小侄女的感受吗？”
敢情你就没把人家当女孩子看待过？赶明是不是还得下地干活啥的？
同情地看了一眼徐小颖，耸耸肩道：“得，我也帮不了你了，你爸一直把你当男孩子在养呢。”
徐小颖：“……”
她都有种想哭的感觉了，俏脸上全是郁闷，心说：“别人的父亲都是宠女狂魔，而她的父亲却是一个管女狂魔。”
有点哭笑不得，还有点憋屈。
别人的爸才是爸，她的爸就是一是根棍子，随时会敲打。
“女孩子要有才华，没事的时候多跟你小叔学学。”徐山没好气瞪眼道，根本没给这女儿客气。
“可是小叔是男生啊？”徐小颖嘟嘴着，一脸无奈。
徐凡有点苦笑了，心里就差没说：“其实我也很懒的。”
让侄女跟他学，岂不是要学坏？
最后徐小颖不得不跑去睡觉了，有一个严肃的老爹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体验。
第二天，徐山一大早就把徐凡从温暖的被窝里喊起来。
“小凡，咱们去地里看看吧。”等他起来后，徐山才沉声道：“昨晚下了一个晚上的雪，今早才停的。”
“好。”徐凡本来是不想去的，但看到徐山那急切的表情，他就只好点点头。
他也想知道地里的菜经过黑土培育后有没有一点增强？
地不远，但是很多。
除了租种的集体用地，还把以前他家的荒地都开垦出来种成了蔬菜，站在门口，徐凡一眼望去尽是一大片白芒芒的世界。
哪里还有一点菜的影子？全被积雪覆盖了。
“快找找看！”徐山心急火燎，心想：“地里的菜不会都遭殃了吧？”
这可不见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一斤菜，得卖十几块钱呢。
现在全没了，你叫他如何不心疼？
卖掉可都是钱，但是卖不掉可能就全是坑。
要是全冻死了他想哭都没地哭去，这是天灾不是人祸，非人力所能及。
“快刨开地上的雪看看。”徐山心里惊着，脸色泛青。
“好。”徐凡点点头，心里暗骂这鬼天气，也不迟一点下，说来就来，真是气死人了。
“怎么样？”徐山连忙问，“菜怪了吗？”
“大哥，菜没坏。”徐凡高兴道。
闻言徐山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道：“菜没事就好，等这两天雪消融后就把它们全卖了，等来年开春了再种。”
都入了冬季，也就没有再种菜的想法，再说大雪天的谁种谁跪。
这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还是老实等明年，至于冬季这段时间的货源问题，他就没有想到。
反正和他无关就是，那是陈云凯和徐凡应该考虑的问题。
徐凡哭笑不得，心想：“冬天你要是不种，陈云凯那边只怕得停下来，这损失不可估量啊。”
只是这冬天又不是人能过的，还下地干活？想想算了吧。
一场大雪下来，压坏了不少树木，还好电线没事。
地里的菜，也没事。
但如徐山那般想法的人同样不少，早点卖掉好过年，免得过年还累成死狗。
只是村民们不知道的是，这回的菜，怕是卖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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