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眼底浮现过一抹厌恶。
本来是想要抽回手的，可余光扫到宋禾穗愣怔的样子，却让他生生按耐住了冲动。
他想看看，宋禾穗会有什么反应。
可令人失望的是。
宋禾穗只短暂愣神了几秒，就恢复了平静，连声音都听不出来起伏。
“商总，我想请半天假，好完成明天的赌约。”
商榷手肘一动。
桌角放的水杯，直接掉到地上摔碎。
刺耳的声音，让商榷本就阴沉的脸，越发的黑。
男人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
在这一瞬间，商榷只想上去按着宋禾穗问，她到底有没有心。
秦语宁也被他刚才的动作，一把拂开。
她脸色有些发青，不过看到宋禾穗的样子，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宋禾穗蹲下身，想要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这个杯子，是她送给商榷的。
去年年会公司发放礼品，宋禾穗拿到的就是这个瓷白的杯子。
别人都是护肤品，几日游的旅行券，只有宋禾穗是杯子。
后来商榷不知为何，看上了她这个杯子，还用了件高定礼服跟她换，那件礼服，大概有几十来万的样子。
“不许捡。”商榷冷声阻拦。
宋禾穗却好像犯起了犟，硬要捡，不小心被碎片划伤了手。
商榷美眉眼一寒，将那块半个手掌大的碎片，一脚踹远几米，抬着精致的下颚，居高临下。
“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这种事，有保洁会来做。”
宋禾穗一言不发地起身，莫名想到了那条他送的黑色礼裙。
其实，她并不喜欢。
倒是这个杯子……才让宋禾穗觉得是自己的，可惜被商榷不由分说地给抢了。
秦语宁在一旁看得沾沾自喜，希冀着他们越闹越大才好。
可宋禾穗却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兴趣，连笑都不愿意再装了。
“不说话，我就当商总您同意了。”
说完，女人转身就离开了。
只留商榷还沉浸在满身的低气压中。
看到宋禾穗头也不回地离开时，他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宋禾穗就这么丢下他走了!？
“阿榷……”秦语宁想趁虚而入。
宋禾穗走了，这正是她最好的机会。
可商榷不愿给她这个机会。
“滚。”
秦语宁脸僵了僵，挂着勉强的笑容，“宋秘书可能只是一时想不开，过会儿也许就好了。”
“阿榷你不用太纵着她的。”
“我让你滚，听不见？”男人阴恻恻地投来视线，阴郁的眼神里翻滚着可怖的怒火。
“滚出去!”
秦语宁被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拿上包走了。
周遭彻底安静下来后。
商榷缓缓蹲下，一块一块怜惜地捡起地上的碎片。
指腹不经意被刮出血珠，商榷也跟感觉不到一样，固执又执拗。
像一个钻牛角尖的小孩，糖碎了，就一片片粘起来。
但杯子不是糖。
即使整齐地把碎片摆在一起，也堆砌不回原来的样子。
因为色泽纯白，就算再好的手艺，修好后依然有缝隙。
碎片从指尖落下，男人在一室的沉默中垂下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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