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捏着顾辉的下巴，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脸，
“听到了吗？你的那些叔叔、姑姑们，都只顾着自己，根本就不想来救马上就要被拔舌头的你。”
顾辉被捏着下巴，说不出话，又不敢瞪顾念之，生怕下一秒顾念之连他的眼睛也要挖出来，只好忍气吞声地不说话。
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里很不服气。
外面那群人的争吵渐渐没了意思，刚刚躲在角落里的那几个孩子也被自己的爹娘叫出去 了，那些护院同样的也没有为难他们。
整个院子里就剩下了顾辉一个人，顾念之对外面的狗咬狗没了兴趣，蹲下身来跟顾辉聊天。
“刚才你娘说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你们帮忙？你们这么声势浩大的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们做什么？”
顾辉抿紧了嘴巴不说话，头扭到一边去，将哑巴扮演到底。
“我没什么耐心，我数十下，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了，去外面换一个会说话的进来。”
“我说！”
哑巴破了功，一脸惊恐地看着顾念之，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捅出来，
“我爹娘他们是想让你帮忙把我们送到书院去念书。”
“就这？”
“他们还说，你是我们的姐姐，现在这么有钱了，理应由你来养我们。”
说到这儿，顾辉不由得又多了几句嘴，“我不是个贪财的人，你是我的姐姐，你只需要每个月给我十两银子就可以了。我听说你之前给那些不认识的人都给了几十两银子，我是你的弟弟，只要十两银子不过分吧？”
大概是说到钱，他的胆子大了点，都敢直视顾念之了。
顾念之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起笑了，“这话是你爹娘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我今年都九岁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听说城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早就开始读书启蒙了，我却到现在还没能去书院念书，说来说去，还不是怪那个老......”
脏话即将脱口而出，对上顾念之幽深又冰冷的目光，顾辉吞了口唾沫，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
“村里那些人都在说你是个大好人，给了很多读不起书的孩子念书的机会，还在城里办了女学，让那些丫头们也能去念书，你对陌生人都那么好，我爹娘他们要你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这句话，顾念子在顾辉的眼睛里看出了情真意切的疑惑。
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是顾念之欠他们的。
顾念之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伸手一指旁边的囡囡，问顾辉，
“你刚才出言不逊威胁我们的时候，说要把她丢到尿桶里溺死，这话又是谁教你的？”
如果说前面对于顾念之理所当然的索取是他的父母没教育好，让他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无耻个性，这句话折射出来的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了。
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是听身边的大人说过，甚至是做过！
而顾念之很清楚，在旧社会中，女性地位极低不说，绝大多数的家庭都重男轻女，很多人看到生下来的是个女儿就会直接遗弃，甚至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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