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鄞州期待的目光钟，姜晗茵缓慢开口。
她点了点头，淡淡道：“对，我后悔了，甚至如果我那时候就知道现在的事，我不但不会帮你，说不定还会先杀了你。”
随着她每说一句话，楚鄞州掐着她胳膊的手就越发重一分。
楚鄞州不甘心地瞪着姜晗茵，“你竟还想要杀我？”
他险些要被气笑了，姜晗茵这个女人，她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姜晗茵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脸上一丝表情变化也没有，可见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对，杀了你，如果杀了你，也许我们姜家就不会出事，我爹也还好好地活着，楚鄞州，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恨你？”
姜晗茵觉得可笑，楚鄞州一直把当初定安侯府出事的责任怪在她爹头上，以此来一次次地羞辱她，甚至让她跪在楚家老宅的祠堂，给他们楚家的列祖列宗赔罪。
那她不也一样的吗？如果她有能力的话，大概也会让楚鄞州跪在她爹的坟墓前，向她爹赔罪道歉。
楚鄞州眼睛都红了，掐着姜晗茵的手转移到姜晗茵的脖子上。
“姜晗茵，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楚鄞州咬牙切齿道。
姜晗茵被掐住脖子，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但她仍旧没有丝毫的闪躲，直直地看着楚鄞州。
“我不信，你若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楚鄞州咬着牙齿，手上几次用力。
脆弱的脖颈在他手中不堪一折，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姜晗茵就能马上丧命。
可即便到了这个生死关头，姜晗茵的表情也始终是平静的，毫无愧疚，毫无心虚。
楚鄞州闭了闭眼，苦涩地一笑。
是他输了。
他颓废地放下掐住姜晗茵脖子的手，眼神愤怒又不甘地看着姜晗茵。
“姜晗茵，你赢了，我的确杀不了你，你满意了吗？”
姜晗茵听到这个答案，脸上却并没有因此就露出笑容。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楚鄞州，许久过后慢慢道：“你走吧，别再来见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楚鄞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姜晗茵看了好一阵，凄冷一笑。
“好，我会走，但姜晗茵你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们姜家还欠着我一笔血债，所以你千万别想着去死，若你死了，我定会让姜炳坤生不如死。”
姜晗茵猛然抬头看着楚鄞州，眼中充满了恨意。
她最厌恶楚鄞州的一点，便是楚鄞州用她在乎的人威胁她。
可偏偏姜家只剩下他们两姐弟，姜晗茵自己都没打算再死了，自然更加希望弟弟也能够好好地活着。
更何况如今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父亲的死，和姜家出事似乎都不那么简单。
在找到真想以前，她不会死的。
“你放心好了，即便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我也会好好地活下去。”姜晗茵说。
楚鄞州又死死地看了她一阵，忽然转过身，随机大步离开了房间。
素玉焦急不安地等在院子里，几次都想要进去，但刚抬起腿又犹豫顿住。
终于，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出来了，素玉赶紧走过去，发现是楚鄞州，又顿住脚步。
楚鄞州不知道和姜晗茵说了些什么，脸色难看得不行。
他看也没看一眼伫立在院子里的素玉，对那两个侍卫也是一句话也没说话，直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霞秋院。
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面面相觑。
素玉也不敢多问什么，心里还记挂着姜晗茵，快速回了房间里。
房间的门还倒塌在地上，素玉也没工夫去管，先来到了姜晗茵身边。
姜晗茵还坐在椅子里，神情看上去很平静，素玉心里却不免有几分担心。
她小心走到姜晗茵身边，惴惴不安地打量着姜晗茵的神色。
“小姐，你、你感觉怎么样了？大人......大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方才离得远，也没听到二人说话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只是看楚鄞州出去的样子，想来二人谈得并不愉快。
姜晗茵摇摇头，“没事，时间不早了，扶我上床休息吧。”
她今日之所以这么晚还没睡，就是在等楚鄞州，如今把人等来了，该让他听见的话也都说了，她也没必要再继续熬夜。
素玉想要问些什么，但看了看姜晗茵的脸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多问，搀扶着姜晗茵去了床上。
“小姐早些睡吧，有些事情不要往心里去。”素玉宽慰道。
姜晗茵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昨晚发生在霞秋院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柳月儿耳朵里。
毕竟昨晚门被踢飞的声音还是挺大的，又是大晚上，本就安静，骤然弄出这样的动静，很难不被听到。
柳月儿还不知道前几日楚鄞州也去了霞秋院，新换的侍卫嘴巴很严，什么都没有透露。、
如果不是昨晚上确实动静大了些，估计这宅子里的人仍然不会知道楚鄞州的行动。
总之当柳月儿得知楚鄞州竟然在晚上去了霞秋院的时候，整个人嫉妒得都快要发疯了。
她砸碎了自己房里好几个珍贵的花瓶，瓷器碎片散落了一地，饶是如此，柳月儿仍旧觉得心里的仇恨不能抒发出去。
姜晗茵并不知道有人因为这件事发大疯，自从那晚上过后，楚鄞州当真就没有再来了，她每天早上醒来都还是在晚上睡去的位置，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挪动她了。
坐在床上，摸着冷冰冰的另一半，明明这就是姜晗茵想要的结果，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兴。
察觉到心里有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姜晗茵强行压了下去。
今日天气不错，她让素玉搀扶着自己到院子里面坐了会儿。
素玉陪着姜晗茵，忍不住感叹：“可惜小姐不能出门去，我听说后花园好多花儿都开了呢。”
姜晗茵听到这话也只是笑了笑，所以她之前和楚鄞州说那些话也不全是气话，谁愿意好端端地被关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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