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鄞州放下狠话，却没有马上离开，似乎还在等着姜晗茵的解释。
而姜晗茵却只是看着楚鄞州笑笑，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死死地和姜晗茵对视了一阵，楚鄞州拳头握得咔咔作响，最后却是一甩袖离开了霞秋院。
楚鄞州走了，柳月儿却还站在院子里。
她扫过跟着楚鄞州进来的侍卫，带着笑说：“我有些体己话要同姐姐说，你们就先下去吧。”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方才是楚鄞州在这儿，柳月儿进来他们没有来得及阻拦，可现下楚鄞州已经走了，按照规矩，柳月儿也得离开。
碧绿机灵，一下就看明白那两个侍卫在想什么。
她当即把脸一拉，呵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方才大人是怎么跟我们小姐说话的你们没看见吗？如今大人就连府上的一些事务都交给我们小姐管理了，你们竟还敢将小姐同外人做比较？”
碧绿一上来就斥骂，两个侍卫果然越发为难。
柳月儿趁机唱白脸，她先是瞪了眼碧绿，假装呵斥：“放肆！谁允许你如此说话的？还不快向他们道歉？”
碧绿撅着嘴，还愤愤不平，“那奴婢又没有说错，大人都那么信任小姐您，而且方才大人看见小姐也没说什么呀，那说明大人根本就没有意见，他们俩倒是管到小姐头上了。”
柳月儿脸色越发冷了几分，作势就要训斥碧绿。
两个侍卫知晓柳月儿身份不一般，身边的丫头自然也不一般，赶紧劝和：“柳小姐切勿动怒，我们这就离开。”
两个侍卫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到碧绿受惩罚，赶紧就走了，只是半路回头道：“还请柳小姐能快些，不然大人那边我们怕不好交代。”
柳月儿笑着点点头，“好，只是说两句话而已，很快就好了。”
两个侍卫见她态度这样好，当下便没再说什么了，转身离开。
碧绿等他们一走，立马就收起了方才咄咄逼人的嘴脸，一脸恭敬地站在柳月儿身后。
姜晗茵靠着柱子，目光冷漠地扫过这对主仆，露出一点讥诮。
“我这里不是戏院也不是梨园，要演戏却别处，我没兴趣看。”姜晗茵嘲讽道。
柳月儿勾了勾红唇，难得没有因为姜晗茵的话而生气。
她故意靠近姜晗茵，上下扫视一番后，将目光停留在姜晗茵的肚子上。
“姐姐为什么不喝坐胎药？是不是担心我在里面给你下毒？”
姜晗茵冷冷看着柳月儿，并不回答她的话。
但柳月儿摆明了要挑衅姜晗茵，即便姜晗茵对她置之不理，她也仍然有许多话能说。
“姐姐多心了，妹妹还等着姐姐把孩子生出来叫我一声母亲呢，我怎么会伤害姐姐的孩子呢。”
柳月儿说着，故意身手去碰了碰姜晗茵的肚子。
姜晗茵脸色一变，‘啪’一下打开了柳月儿的手。
“把你的脏手拿开！”姜晗茵低声呵斥道。
柳月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已经被姜晗茵给拍红了。
“小姐！”碧绿担心地握着柳月儿的手，愤愤瞪着姜晗茵。
素玉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姜晗茵身前，紧张地看着这对主仆。
“无妨。”柳月儿挥挥手，却是没有生气。
她笑吟吟地看着姜晗茵，目光带着几分打探。
“姐姐和之前比较，倒是有了一些变化，我原以为你今日无论如何都会狡辩一番，却没想到反而认下了。”柳月儿说。
姜晗茵冷笑一下，目光嘲讽地盯着她。
“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吗？我若真的解释了，你只怕比谁都要着急。”
柳月儿笑笑，对姜晗茵的说辞不置可否。
她盯着姜晗茵看了会儿，猜测道：“姐姐莫不是想要以退为进？倒是差点忘了，论起心机手段，姐姐你可是一点也不差啊。”
姜晗茵听着她一口一个姐姐，只觉得恶心想吐。
冷着脸，姜晗茵说：“我在这世上没什么妹妹，你别在这里倒贴。”
柳月儿眼神一暗，“怎么，你是觉得我叫你一声姐姐还委屈你了？”
“哼！姜晗茵，你看看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还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姜家贵女吗？你如今只不过是我柳月儿脚下的一条狗而已，我若要大人放弃你，大人必然就会放弃你。”
往日姜晗茵会对这样的说辞愤怒不已，今日却只是闭了闭眼睛，冷冷一笑。
“你既然这么厉害，又何必要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找存在感么？”
她睁开眼睛，眼神怜悯地看着柳月儿。
“你说你什么都有了，就连府中的事务都是你在管，可你却还要到我面前炫耀，看来如果没有得到我的认可，你的这些东西自己拿着也是心虚的。”
柳月儿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仿佛无论她付出多少努力，得到了多少东西，都始终比不过姜晗茵。
凭什么？就凭姜晗茵是姜家贵女么？
如果说以前这个理由还能勉强说服人，可现在姜家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姜晗茵都是罪臣之女，她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得意，她凭什么还能这么骄傲？
“姜晗茵，你应该庆幸自己是活在大人的庇护之下，否则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姜晗茵嘲讽地笑了笑，对柳月儿的话没什么反应。
难道她现在的下场，是柳月儿让她好过了吗？
柳月儿原本是想要在姜晗茵面前炫耀一番，最好是看到姜晗茵痛哭流涕，悔恨不已，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毫无反应的模样。
她嘴角抽了抽，恨恨地瞪着姜晗茵看了一阵，随后拂袖而去。
等到他们离开，姜晗茵咳嗽一声，身体忽然软了下来。
“小姐！”素玉惊叫一声，赶紧跪下来把姜晗茵搀扶住。
姜晗茵有气无力地靠在素玉身上，脸色苍白，神情疲倦，双眼疲惫，哪里还有方才的一丝一毫的镇定？
“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奴婢帮您去请大夫。”素玉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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