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鄞州站起身，又看向柳月儿。
“你身子也不好，不用在这里多待，等她醒了你就回去吧，你也好好歇歇。”
他一句客套的话，却听得柳月儿心里欢喜。
“是，月儿心里明白。”柳月儿温柔地笑着。
楚鄞州却没有多看她，说完之后就离开了霞秋院。
柳月儿脸上的笑一直等待楚鄞州背影消失才收回，她冷眼看着床上的姜晗茵，暗暗咬了咬牙。
前几天大人还会看她几眼，如今被姜晗茵迷住，大人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了。
姜晗茵是在一刻钟后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柳月儿。
瞳孔一缩，姜晗茵立即就戒备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素玉呢？素玉！”
姜晗茵大声喊素玉的名字，神色紧张地看着柳月儿。
柳月儿理了理床上的被子，“姐姐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大夫给你开了药，你那丫鬟此刻正在厨房给你熬药呢。”
“那你又为何还在这儿？难道是想看我有没有出事吗？”
姜晗茵言语不太客气，对柳月儿的敌意毫不遮掩。
柳月儿听到这话倒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
“姐姐说的什么话，你难道忘了吗，你这肚子里可是为我怀的孩子，将来这孩子要叫我一声娘的，我当然期盼姐姐平平安安，不会希望你出事的。”
姜晗茵脸色一黑，“痴心妄想！我的孩子绝不会喊你作娘！”
“姐姐难道以为这件事是你能够做主的吗？你别忘了，这是大人的孩子，自然是大人想要谁做孩子的娘，谁就能做孩子的娘。”
“柳月儿，你怎的这般无耻？你难道忘了当初我姜家对你的恩情吗？”
柳月儿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但情绪激动的姜晗茵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异常。
“所以啊，姐姐你放心，我会视如己出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就当我回报你们姜家的恩情了。”柳月儿笑容灿烂。
姜晗茵腹中翻涌，只觉得恶心。
“简直无耻！”姜晗茵骂道。
她往房间里看，想要寻找什么。
柳月儿一看她的神情就猜到，嘲笑道：“姐姐莫不是在寻找大人？”
姜晗茵冷眼看向她，“是又如何？我会告诉楚鄞州，这个孩子的娘只能是我，就算我真的难产而死，也绝对轮不到你做孩子的娘！”
柳月儿抬手扶了扶发簪，“那可真是不巧，大人方才的确是来了，可谁让姐姐你一直昏迷不醒，大人那么忙，等待不耐烦自然就走了。”
“今日走了，明日我还能再见他，明日见不到还有后日，只要我再见到他，我一定会向他说明此事，你休想得逞！”
姜晗茵双眼含着怒气，打定主意不会让柳月儿如愿以偿。
柳月儿站起身，眼神有些怜悯地看着姜晗茵。
“大人的性子姐姐还不知道么？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姐姐与其想着怎样劝大人改变想法，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这个孩子。”
姜晗茵忽的想到今日突如其来的腹痛，怀疑地看着柳月儿。
“今日是你动的手脚？你要害我的孩子？”
除了这个理由外，姜晗茵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柳月儿叹了口气，“姐姐，我都说了我很期待你生下孩子，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呢？兴许是姐姐得罪了别的什么人，那月儿可就不知道了。”
给姜晗茵留下一堆疑惑，柳月儿心情很好地走了。
不多时，素玉终于熬好药进来了。
看到姜晗茵已经醒过来，素玉眼睛一亮。
“小姐！”她放下药碗，三两步来到姜晗茵床边，抓着姜晗茵的手又红了眼睛。
“小姐你终于醒了，还好你没事，奴婢方才真是要被吓死了。”
姜晗茵回过神，轻轻拍了拍素玉的背。
“我没事，现下肚子已经不疼了......”想起什么，姜晗茵赶忙问素玉：“刚刚是不是大夫来了？大夫怎么说？真是我今日喝的那碗汤有问题么？”
素玉摇头，“不是不是，那碗汤没有问题，据大夫说，小姐只是一下子喝了两碗汤有些积食引起的腹痛。”
“这样么？”姜晗茵怔了怔，总觉得好像没这么简单。
她今日食量和往前一样，只是多了一碗汤而已，可汤不过就是水，即便喝多了应该也是如厕频繁些，怎会引起腹痛呢？
偏偏姜晗茵自己并非大夫，只是觉得疑惑，但琢磨半天也着实没有想出什么，只能相信大夫的说辞。
“大夫给小姐开了一副好消化的方子，说是喝下去就没事了。”
素玉及时端来药碗，小心吹凉后捧到姜晗茵面前。
姜晗茵看着黑糊糊的药汁，凑近闻了闻，的确闻到一些山楂的味道。
她端过药碗一饮而下，汤药酸甜并不苦涩，倒是如何消化的药方。
“大概是我多虑了。”姜晗茵嘀咕。
“对了小姐，方才大人也来了。”素玉兴奋地说。
“我知道。”姜晗茵的神色较为冷淡。
她还想着楚鄞州要把自己的孩子给柳月儿抚养这事，心中对楚鄞州是半点儿欣喜也无。
到底不是他怀胎十月生的，自然体会不了骨肉生离之痛。
素玉没有察觉到姜晗茵情绪不对，还在说方才自己听到的话。
“刚刚大人问了大夫，可有办法保住小姐性命。”
素玉边说着边替姜晗茵擦了擦嘴角，“小姐，这么看来大人到底还是心疼您，不然他怎么会这样问呢？”
姜晗茵眼眸一暗，那又如何？他还不是要把她的孩子拿去给别人？
明知道素玉是故意在撮合她跟楚鄞州的感情，姜晗茵却偏偏不想顺着说下去，只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难产之事大夫如何说？”
素玉比之前更加激动了，手舞足蹈地讲：“大夫说小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身子比以前好多了，如果继续保持，说不定生产的时候会有转机。”
姜晗茵一愣，难道那些参汤补药当真这么管用？
虽然她仍然介意那些东西是柳月儿送的，总感觉对方不会那么好心，可如果真管用，那她倒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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