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莫归离激动地站起来。
一旁的碧绿也面露惊讶，下意识就去看楚鄞州的反应。
发现楚鄞州没有任何惊讶，她心里突突乱跳。
这楚大人看起来应该是知道姜晗茵怀孕的事了。
莫归离顿时犯难起来，拍着手心大喊，“那这可就麻烦了，柳姑娘要是没有充足的血液供给，那这恐怕就很难再醒过来了。”
莫归离犹豫半晌，还是说道：“楚大人，柳姑娘这距离马上醒过来也就只有一步之隔了。”
“此时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更何况，姜小姐那边，让她休息一个晚上，到明天再取血，又不会危及生命，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莫归离救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的私心，霍山紫珠可是绝顶的药材。
那是所有大夫做梦都想收集到的药材。
今天引血时他实在忙得顾不上，总得要找机会再给自己留一点血才行，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楚鄞州皱眉，心里有些犹豫。
柳月儿他不能看着她一直昏睡。
但姜晗茵，是为她孕育生命的女人，他也不能让她陷入危险。
顾子卿却坚决不同意。
“今天我在这里，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们碰晗茵一下！要想动她，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顾子卿手持长剑，做出防御姿态。
楚鄞州皱眉，脑中又记起之前在崖边，姜晗茵跟顾子卿抱在一起的画面。
那个女人，竟然在已经怀了他孩子的情况下，还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
真是可恨！
而现在，顾子卿又奋不顾身相护。
楚鄞州额角突突乱跳，心中忽然跟打翻了醋坛一般。
他忽然道：“如果我今天非要取血不可呢？”
顾子卿盯着他，一声冷笑，“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碰她一下。”
“你要是继续执迷不悟，那我现在就带她走。我相信，她即便醒过来，也不会后悔。”
楚鄞州冷笑，“你敢！”
别说姜晗茵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就算是没有，她也一辈子都是他的人，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顾子卿一言不发。
他沉默着，踱步出了卧室。
楚鄞州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之后，神色一冷，立即跟在他身后。
隔壁厢房里，顾子卿进了卧室，直接朝着床上的姜晗茵走过去。
他将姜晗茵打横抱起，转身就走。
还未走到门口，楚鄞州忽然横剑，拦住他去路。
“放下她！”
顾子卿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要我把她留下，受你折磨，被你取血？不可能！”
楚鄞州心中激愤，“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下她！”
顾子卿却丝毫不惧，甚至还往前又走了两步。
楚鄞州手里的剑，几乎要擦住他的脖颈。
不过片刻，他脖颈忽然染血。
睡梦中的姜晗茵，不知道是不是闻到这突然的血腥味儿，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动了动身体，接着睁开眼。
顾子卿跟楚鄞州两人都愣了下来。
顾子卿是惊喜，低头看她，“晗茵，你醒了？”
姜晗茵刚睁眼，就瞥到他脖颈处染血的红痕。
她瞳孔收缩，看向一旁的楚鄞州。
昏睡前的记忆渐渐回笼，她手腕忽然抽痛了一下。
姜晗茵低头，看到手腕处被包扎的伤口。
楚鄞州最后为了柳月儿那个女人，还是取了她的血。
姜晗茵再瞥到他手中长剑上的血痕，瞳孔颤抖。
她忽然怒问，“楚鄞州，你做什么？”
因为情绪激动，她捂着胸口，忽然重重咳了一声。
楚鄞州面色微窒，张了张口。
他想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却在对上她充满怒容的双眼时，话卡在喉间，说不出话。
顾子卿低头，温声道：“晗茵，这次我带你走，好不好？”
“你应该也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他一点都不在意你，甚至为了别的女人，可以取你的血，对你的生死毫不在意。”
“待在这样的人身边，实在不值。所以，我带你走，好不好？”
顾子卿一声比一声更加柔和，对待姜晗茵，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小孩。
姜晗茵胸口一痛，低下头，不说话。
楚鄞州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身上，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这次是取血，下次呢？
经历过这次，姜晗茵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
楚鄞州看到她不说话，面上怒意更胜，他握着长剑的手在颤抖。
“不可能！没有我的允许，你们绝对不能离开！”
“你们今天要是从这里走了，我保证，明天开始，你们的通缉文书会贴遍大街小巷的四处各地！”
长风站在楚鄞州身后，叹息了一口气。
他们家主子，这性格，实在是拧巴。
明明心里很在意，但每次说话做事都能把人逼到绝境。
姜晗茵冷冷盯着他，目光跟刀子一样。
楚鄞州手心在颤抖，但面色依然冷硬。
顾子卿冷嘲道：“楚鄞州，就为了给柳月儿输血，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的心恐怕是石头做的吧？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忍心这样伤害她？！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楚鄞州额头青筋突起，“我们俩的事，跟你顾大人没关系！”
姜晗茵再重新看向楚鄞州，这一次，目光中无悲无喜，只剩下空洞绝望。
她心里已然分明，楚鄞州这是为了给柳月儿引血，才会这样坚持。
即便是在知道她怀着孩子的情况下。
“楚鄞州！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满意？”姜晗茵有些心灰意冷地开口。
楚鄞州看着她。
目光盯着她惨白的脸，胸口沉痛。
他道：“我只要你留下来，别走。”
他语气恳求。
姜晗茵嘲讽地笑了下。
“楚鄞州，你求我留下来，其实只是因为我身体里的血，对不对？”
“柳月儿她是不是现在还没有好转？她还躺在病床上，所以需要我给她输血？是不是这样的？”
楚鄞州紧抿着唇，盯着她，手心捏的发白，不说话。
姜晗茵冷笑一声，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认。
她跟楚鄞州，从十五岁那年开始，一直到现在，一直纠缠。
事到如今，也该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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