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檀声的话语腔调之中参杂着深深的眷念。
不由地，让顾叙的心都在瞬间跟着她软下了半截。
面对崔檀声的恳求，顾叙就没有不应好的。
“回家就去熬豆子，阿声想吃多少，我就做多少。”
绝对的温柔与眷念，让李钊几乎在瞬间看红了眼。
他正想朝那抹离去的摇曳身影大喊，明明他也会做豌豆黄……
可细细想来。
李钊甚至就连这味小食，都没真正地吃上过几回。
他大概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做出崔檀声欢喜的味道来。
这一刻，李钊的身上散发了一股颓废。
在失神与发愣之际，殿上已经只剩下了他和顾叙二人！
李钊是从底下那双冷锐眸子的注视下，回过的神：“顾叙，你究竟为何什么都要与朕争夺？”
“无论是先生，还是朕身下的这把龙椅……你统统都已经窥视了不知多久，是不是？”
李钊的声音发紧发狠。
听得顾叙有些莫名其妙：“陛下，您这高位还没捂热，我能窥视多久？”
他唇角带着一抹冷嘲，丝毫没有顾及着李钊的颜面可言：“倘若我当真对皇位有丝毫贪恋，现在就轮不到你来仗着权势，口口声声地将阿声留在宫中！”
“甚至还想，给我赐婚？”
顾叙的眼神太过危险，让李钊心头不由地有些发虚。
他当然知道，顾叙说得乃是实话！
当时城墙之下的情形，顾叙随时都能让江山易主，让大燕不再姓李！
只不过身后，大抵会有无数骂名在他的身上积累……
也正是因为顾叙大实话说得太过，才会让李钊瞬间白下脸：“陛下，你的心里头应该比谁都来得更加分明。”
“我既然有实力能将你捧上这个位置，也自然能够将你给拉下来。”
顾叙的话语十分笃定。
并不是在与李钊玩笑。
而李钊，也从来不曾从他那双上挑凤眼之中察觉到丝毫戏谑的意味：“顾叙！”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顾叙与拍案而起的李钊明晃晃对视着，唇角冷冽笑意昭然若揭。
“我大概不曾告诉过陛下一句……崔檀声她是我这人活了这么多年，唯一的软肋和底线。”
随着顾叙话语的响起，李钊的身后，明黄龙袍都已经被冷汗津湿：“陛下从我的手中夺权，甚至将我这些年一手培养出来的锦衣卫全都收回到自己手中，这些我都能够不在意。”
“可唯独动了崔檀声，不行。”
顾叙的志向，从来都不在庙堂之高！
而在崔檀声。
在为外祖父与程家报仇之后，顾叙久久都不曾恢复原名，其原因很简单！
姓程，那他就永远背负着程家的厚望，在官场之上鼎力游行。
可这辈子，顾叙已经太累。
他只想当作崔檀声的顾叙，仅此而已。
“陛下应该不会心大地觉得，我一手带出来的锦衣卫一众，真的会听从你的调令？或是我花了大力气才收复的世家军队，当真能够服你一个黄毛小儿？”
顾叙并没有掩盖自己眸中的讥嘲。
只有先让这位小陛下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接下来，才能有继续谈判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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