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净的唇角掀起了一抹讽刺笑意。
与崔檀声两两对望之时，心思定了。
都说种什么因，方才能够得到什么果。
当日，江宁灾疫。
崔檀声虽然勉力识破了李允净的身份，但却也从来没有想过救下他，能让自己得到如此大的福报！
李允净这回随父进京朝贡，却在几日前亲自找上门来，试想报恩。
这也是促使崔檀声最后下定决心,要在今日敲响登闻鼓的最大原因！
接下来的事，甚至都用不着崔檀声再出面由说了。
“永平侯不认得本世子乃是常事，这么多年来……我随父驻守封地，也只有在每年这时候才能入京向皇叔请安。”
李允净的分寸所拿捏得极好。
他抬手礼拜之间，藏着对李瞻十分地孺慕。
令其十分受用。
却让贺明渊都跟着心惊胆颤。
他怎么也没想到！
诚王世子，居然会愿意屈尊为崔檀声当个证人。
“永平侯，可还记得在川阳之外……你拿了百两白银给我，让我将崔夫人绑至山匪寨之中？”
李允净似笑非笑的语调。
直将贺明渊激出了一身冷汗。
那时的他，只当李允净是个寻常山匪。
匆匆一面之后再不会有任何相关联的那种，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
而此刻，李允净却将他当日话语一字一句地复述出来：“生死不论，但最低要求……是最少要断之一臂或是令之容颜尽毁。”
“也是那时，本世子方才知晓，原来大名鼎鼎的恩爱夫妻，背后竟是如此的算计与暗害？永平侯还真是让我长足了见识。”
他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
上头的贺字赫然。
“永平侯可还记得此物？是你当初，交予我的定金。”
证人证物俱在！
以李允净的身份，自是不可能做出伪证！
贺明渊就算想为自己申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言语。
满室都只剩下了哗然。
而之后，那些婆子所述贺明渊要她们纵火烧人等事……
都成了锦上添花。
“我就是平日里与夫人有所口角，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性命！难怪永平侯方才遮遮掩掩，一看就是不想让崔夫人将事情囫囵说全……”
“谁能想到，永平侯平日看着对谁都是一张笑脸，私下里对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手段竟是如此的狠辣老道？”
“看来还真是和崔夫人所说的那般，永平侯这是想让她去死，给自己心心念念的外室让位呢……这手段，还真是叫人不予苟同，也不怪崔夫人在受尽如此大的冤屈后，不得不敲登闻鼓为自己求离了。”
啧啧声一片之下。
顾叙更是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
迫使着贺明渊不得不径直跪立于堂上：“事已至此，永平侯……你还有何话可辨？！”
贺明渊倒是想说！
也得让他有机会说才行！
顾叙手上的力道和心中所承受的压力，早就将他折磨得满头大汗。
只能满眼乞求地望向了高堂之上的那抹明黄身影。
与他眼神一道投注的，还有崔檀声。
“崔氏，朕已知你心中疾苦……朕一直以来，都将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你有何诉求，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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