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檀声瞧着顾叙的面色，心早就已经沉到了谷底。
倘若说，之前仅仅只是猜测。
那她如今便已在心中证实。
顾叙乃程家子嗣之事，他早就已然知晓！
“这段时日，你务必要小心谨慎……”
崔檀声敛起眉峰，不曾再开口疑惑，只是迎着顾叙晦暗眸光如是说道：“毕竟树大招风，此番皇后被废与你又有脱不了的干系，有心之人必定会要将无数罪名往你的身上硬扣，你必不能再如往日一般的招摇了！”
她声音沉略。
尤其是顾叙身世间，本就藏了一个那样大的秘密。
若是有朝一日，崔昭和再见李瞻一面，豁出所有将一切道出……
那他们，必须要早作打算！
程家当年鼎盛比崔家更甚。
顾叙外祖更是问鼎太师之位！
程太师只有独女，因此乃招婿入家。
可惜当年程家在当今陛下夺嫡之际站错了队，其登基后便扣了程太师一个买官卖官的罪名，判得乃是诛九族之罪。
倘若李瞻知晓了顾叙乃程家血脉，断是不会管所谓君臣之义。
崔檀声必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闻语，顾叙眉眼中带了一抹骇然：“你…你早就知晓？”
崔檀声颔首之间，抿起了唇角。
她绝口没提与崔昭和之间的两个条约，不愿再为顾叙增添任何一丝心理包袱。
难怪人人都说顾叙为了向上爬不折手段。
背了血海深仇的人，又如何会不想问鼎最高之位？
“顾大人万事小心为上。”
她再三嘱咐间，所附带的是最深的关切。
可顾叙却仍旧从崔檀声的言语中，品出了一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冷眼之下，其他众人已在崔默的招呼下自觉屏退，只守在敞开的屋门外。
大堂之内，只剩了顾叙与崔檀声。
顾叙再顾不上那许多，他径直来到崔檀声眼前，压低了声调的同时不忘扣住她的腕子：“陛下多番试探，都不曾察觉半分蛛丝马迹……我的身世，你是如何得知？”
男人难得正色。
他手劲很大，捏得崔檀声隐隐作疼。
可她却依旧不声不响，只是摇了摇头：“眼前最重要的，并非是我如何得知你身世起源。”
“而是之后，你该如何打算？顾叙，别犯犟……如今你想平罪复仇，不亚于天方夜谭，只得暂时隐忍而下。”
顾叙怎会不知其间要害利弊？
崔檀声故意分析。
便是想将他的注意力从此间分析开来。
可惜，他们彼此之间……
实在是太过了解！
顾叙重重地摇了摇头：“不，不是。”
“除了皇后，没有人再会与你谈及这些。”
崔檀声心间莫名有了一丝慌乱。
她藏了两世的秘密，终究还是瞒不住了吗？
若是可以。
崔檀声当真永远不想让顾叙知晓！
“阿声，你从前只与我说，你与皇后以崔氏女三代不入皇家为引为契，换你嫁入侯府。”
他一字一顿，脸色早已惨白下来：“可事实，并不是如此。”
“或道是，不仅如此……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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