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默对俞恩姝的磋磨，说到底都是因为崔檀声。
贺明渊自然明白这一点，一路南下又多次被她压制，丢了脸面也叫心上人受了折辱，记恨的只会是她。
而顾叙……纯粹是因为嘴欠。
朱遇和崔默不约而同朝他看去，有点一言难尽。
探寻无引楼的时候，顾叙故意骗贺明渊，说窗边的那具尸体是青面獠牙的面具，让贺明渊先看一眼，给他探路。
就连拿回来的落灰香都是用贺明渊的外裳碎片包裹着。
贺明渊记恨他，倒也不冤。
顾叙理直气壮，他看回去：“情急之下罢了，他就这么小气？”
这话说的，朱遇苦笑起来：“我的大人啊，早就和您说过别这样到处得罪人，否则将来被人报复了都不知道要先怀疑谁。”
历代锦衣卫指挥使，恐怕只有顾叙树敌最多。
崔檀声揉了揉眉心，把他们歪了的话题拉回来。
“贺明渊是要防备的，但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王夫人的邀约，届时我同阿默想必是躲不开的，这场鸿门宴我们在明，你们在暗。”
川阳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未知的，唯一能和欧阳闵打擂台的优势，就是他们在暗处。
朱遇细细想着，确是如此：“我同大人定然会竭力保你们平安，另外还需联系闻今祺，到时候若有变故就放信号。”
旁边忽然“叮当”一声，是崔默不小心碰到了碗盏。
一屋子人都看了过来。
她脸色很沉，像是恨不得将贺明渊生吞活剥了：“可贺明渊定然会参与，若他反水，趁机报复阿姐，谁能保证一定不会出事？！”
崔默不敢拿崔檀声去赌。
她语气甚至还有几分过激，但谁都知道崔檀声顶着压力都要将崔默带出来，这两人的关系有多好，朱遇也不敢妄言。
崔檀声叹了口气。
她似乎总是很平静，就算自己的安危也能用最平和的视角来分析，仿佛经历了太多事情，面对任何事情都波澜不惊。
“阿默，我同你说过，别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我们如今面临的事情是整个大燕都没有人经历过的。”
但就算如此，知道前路艰险，崔檀声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倒在半路上。
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崔默一言不发，在崔檀声面前收敛所有脾气和锋芒。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话，轻轻的“嗯”了一声。
到这里便也足够，崔檀声知道她会想清楚，便也不在多说，旁边的顾叙只是垂首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一时屋里也安静下来。
自从来到川阳，每每有事都是众人一同商量，今日特殊，将贺明渊落了，但除了他密会山匪的事情去，其他的也需要让他知情。
事情谈完，崔檀声打发了人去知会他一声。
朱遇应酬颇多，刚说完话便起身匆匆往外去，驾车去往酒楼。
崔默也赶着回去看账本，屋里便也只剩下崔檀声和顾叙，见顾叙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浮岚给两人都添了茶水，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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