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崔檀声，一直关注的朱望山和顾叙都感觉到了。
欧阳闵下手狠辣，但光是心狠并不能将江宁的信件消息完全堵死在这里，隐藏罪证的风格和他迥乎不同。
更像是有一个聪明的谋士在他身边出谋划策，聪明却不起眼，把自己藏得很好，降低存在感。
这让人不由得想起他身边那个话不多的川阳同知，王翰墨。
如果他仅仅只是川阳的同知，是欧阳闵的下属，那么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主动代替欧阳闵说话了，像欧阳闵这样的人也是平静地听取他的意见，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意思。
崔檀声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叩在桌面上，她显得格外沉重：“按照我们这样推测的话，这个王翰墨很有可能也是扮猪吃老虎。”
但欧阳闵也显得很难缠。
狡兔三窟，如今最要紧的是确定在川阳做主的、策划江宁雪灾案的，到底是欧阳闵还是王翰墨。
气氛有些沉重。
聊完事情，朱望山交代了几句，众人各自散开休息。
崔檀声刚走出阁楼，身后贺明渊急急忙忙地跟了上来，他脸上还带着些许窘迫：“檀声！”
崔檀声停了下来。
她回过头，笑意温和：“怎么了？”
贺明渊微微低着头，声音很低：“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等在崔檀声身边的，也不该把崔檀声一个人留在湖边面对欧阳闵。
但川阳知州欧阳闵不是个善茬，那人满身杀戾，若是自己执意留下，只怕是要彻底得罪他。
贺明渊不愿意为了崔檀声去冒这个险。
“侯爷，我有时候真的不太明白您到底在做什么。”崔默毫不留情地讽刺，她脸色冷寂，在这么多次的累计之下，对贺明渊只剩下满心厌倦。
有了外室，却还是要拿阿姐来挡流言蜚语，那对私生子像是尖刺，毫不留情地此在崔檀声心口。
如今就连表现都不愿意多花些心思伪装了，这次还好是崔檀声没有出什么事情。
作为妹妹，由崔默来说这些话最适合不过，贺明渊也完全不敢反驳什么。
崔檀声唇角含笑，但那目光中分明都是冷冽的寒意。
崔默冷冷道：“阿姐是崔氏长房独女，皇后亲自抚养，如今到了侯府，侯爷难道就是这般轻视怠慢的吗？”
这话的分量很重，连贺明渊都不敢轻意接下。
他看向崔檀声，辩驳道：“檀声，你我二人多年夫妻，你知道1我不是这样的人……”
但话还没说完，崔默便径直拉着崔檀声走了。
崔檀声力气不敌她，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只能无奈地跟着崔默走了，回过头来，十分愧疚似的。
院门口只剩下贺明渊一人孤零零地站着，他看着崔檀声离开，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难看地站在原地。
走出很远，直到完全看不见后面的身影了，崔默这才松开拉着崔檀声的手。
她捂着唇笑起来，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很是畅快。
“贺明渊竟然敢把你一个人丢在湖边，现在也算是给阿姐你出气了！”
浮岚也跟着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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