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感觉到崔檀声的目光，也依旧平静。
“二叔，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些话也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毕竟当年他多次对我下死手的时候，您也见过。”
崔庭琛目光复杂。
他语气冷漠：“我以为当年我把你从大火中抱出来，就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
学堂大火，是他亲自闯入火场将崔檀声抱了出来，为此手臂上也留下了一道烧伤，出来后便断了崔庭淮的手。
若非如此，崔檀声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对他恭恭敬敬。
他是站在崔檀声这一边的。
听见他的回答，崔庭淮不可置信地看过来，失声：“二哥！你难道没有看见这丫头片子对我做了什么吗？”
忤逆长辈，这难道不该责罚吗？
但崔庭琛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只剩下警告：“我告诉过你，别再招惹檀声。”
这话就像是碰到了逆鳞，崔庭淮猛地变了脸色。
他气笑了，一字一句道：“你可别忘了，当年是谁……”
话还未尽，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崔庭琛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脸上神色终于有了波动，带着狠意，一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响声清脆。
众人惊惧交加，外面的下人听见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匆跑进来查看，然而刚涌进来就看见崔庭淮脸上通红的巴掌印，一片死寂。
崔庭淮被打的偏过了脸，空气中仿佛都静止了，他怔怔地站着，像是没想到会被崔庭琛打，半晌没有回过头来。
他说，当年。
崔檀声脸色冷了下来，直觉让她怀疑崔庭淮是不是知道什么，定定看去：“三叔怎么不继续说呢？当年什么？”
但一时激动的崔庭淮在这一巴掌下像是终于清醒了。
他看见崔檀声的目光，又注意到崔庭琛的怒火，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张了张嘴，怔然：“二哥……”
“滚出去！”
崔庭琛声音沉冷，压着极端的怒火。
屋内一片狼藉，下人们挤在门口不敢动，纷纷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生怕被主人家迁怒。
小厮连忙上前把崔庭淮劝走了。
崔檀声胸膛剧烈起伏，她偏头：“二叔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什么当年？她被崔庭淮欺辱的时候，还是她父亲的事情？
然而崔庭琛话咬得很紧，即便是怒成这样，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已经是寻常的冷淡平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说话难听，浪荡惯了，你不必介怀。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你们还要赶路，也早点休息。”
似乎是察觉到崔檀声的不甘，他往外走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外头风雪肆虐，崔庭琛劝慰似的，低声道：“回上京去吧，永远别回来了，檀声。”
迎着冷风，崔庭琛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崔檀声站在原地，手指攥得很紧。
她偏不！
越是藏得深，真相便越是叫人毛骨悚然，可那都是崔庭煜生前最后一段时日经历的绝望。
就算和整个崔氏为敌，她也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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