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为君者自然是见不得这样无能的臣子，李瞻心中有了隔阂，不再问贺明渊的事情。
顾叙这才道：“崔夫人前些日子离京祈福，在村庄上停留，听百姓说今年可能要有雪灾。百姓靠天吃饭，经验之谈都事关自己性命，微臣觉得或许他们的话比钦天监更可靠。”
“来的路上已经见上京百姓屋舍坍塌，需得陛下亲自下令去救人，微臣才斗胆来求见陛下。”
李瞻没想到情况已经这么严重。
顾叙的话不无道理，纸上谈兵往往比不过农民的经验，他先信了八分。
前朝夺储之争格外凶猛，李瞻并不是先皇最出色的皇子，但胜在他光听言路，最终得了先皇青眼，成功坐上储君之位。
他听进去了，秉着宁可出错也不错漏的道理，走到桌前悬腕写下圣旨，特令锦衣卫指挥使顾叙率领羽林卫出宫救人，全权交付此事。
将圣旨放到顾叙手中，李瞻沉声道：“今日罢了早朝，顾卿就替朕去将这件事情办妥，若有百姓受灾，万不可放弃。”
民之所向，他的位置才能稳固。
顾叙俯首：“微臣遵旨。”
得了赦令，他带着圣旨调遣羽林卫直奔宫外，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出京去调查崔檀声说的南边江宁雪灾之事。
到了上朝的时间，京中渐渐有了声响，各家各户一推开门才发现外面已经被大雪覆盖，几乎寸步难行。
各个府邸刚发现雪灾的时候，正欲派人入宫禀报之际，却发现门前羽林卫和锦衣卫来去匆匆，救灾的规矩已经初具雏形。
被昨夜大雪压塌屋舍的百姓在废墟下几乎绝望时，顾叙带着人一家一家地挖，把人暂时安置在了京中的慈安寺。
天色刚亮起，锦衣卫已经重新排查完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伤者。
官员们收到不用上早朝的消息，看着外头的情形，在几位朝廷重臣的带领下纷纷派人帮忙忙碌了一早上，总算让失去住处的百姓们都暂时安顿下来。
发现得早，伤者有十数人，好在没有百姓死在昨夜。
顾叙忙了一早，刚回到自己府上换了已经湿透的衣服，喝了口热茶，身体才暖起来。
大雪片刻未停，羽林卫和锦衣卫分为两拨，一半在慈安寺安置百姓，一半在街头把堵塞道路的积雪清掉，这才不至于让上京彻底陷入困顿。
信阳拿着刚收到的信件，匆匆从外头进来。
雪这样大，去江宁的人短时间赶不回来，信阳将府里养的海东青放了出去，带着信件一日千里，总算在午时前将江宁的消息传了回来。
他脸色难看得很，将信件递给顾叙：“大人，江宁果然出事了。”
暴雪最开始降临在南边的江宁，死伤无数，昨天又下了一场，彻底让江宁乱了起来，天高水远，路又完全被大雪封死，信使在来京城的路上磕磕绊绊，现在都还在半路上。
江宁的知州急得上了火，信中提到这两天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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