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姐姐下手真是利落，府里那些吃里扒外的下人被收拾了不说，竟然连俞姑娘都被罚了。”
不过让她最惊讶的还是贺明渊。
明明看起来那样宠爱俞恩姝，最后在青霜三言两语的打压下一句话都不敢说，还要让俞恩姝谢恩。
这样的宠爱，当真值得吗？
身边暖洋洋的，崔檀声有些犯困，她笑了一声，不比刚才懦弱胆怯的模样，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稳重。
“不然你当我开口和姑母说那些做什么？姑母不想看见侯府势力被旁的女人掌控，自然也会帮我。”
浮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风雪只停了这片刻，屋里刚烧上地龙，雕花木窗透进朦胧雪光，屋内也亮堂起来，隐约听见落雪声，崔檀声放下手中的笔，正要推窗去看雪。
还未起身，便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浮岚没拦下人，刻意扬声：“侯爷，夫人在小憩。”
刚从月华院回来，贺明渊满脑子都是刚才在卧房中俞恩姝的模样，她哭得眼睛都红了，一双手已经红肿起来，府医上了药，但仍旧需要休养好几日。
如果不是崔檀声，她也不会受如此委屈。
贺明渊语气不善：“檀声，我找你有事。”
听见他的声音，崔檀声只觉得恶心，好心情都被他毁了个干净，将桌案上的纸笔收好，很平淡：“进来吧。”
门“嘎吱”一声，冷风吹了进来。
浮岚有些担心，但两人独处，她也不好打扰，忧心忡忡地关上了门，守在外面。
一进门，贺明渊便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恩姝这些年过得很苦，她不像你出身名门望族，那些礼仪自然也不懂，你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她的手伤成那样，你知道吗？”
一句话就让崔檀声笑了起来。
她不说话，倒让贺明渊有些拿不定主意，迟疑着：“你笑什么？”
崔檀声忽然扬起自己的双手，连裸露在外的十指上都还有细碎的伤口，落在白皙的皮肤上颇有些触目惊心。
“从回来到现在，侯爷可记得我的伤？”
似乎是不想听他的那些话，崔檀声连反驳的时间都没给他，径直道：“何况今天是青霜姑姑承姑母旨意才罚了俞姑娘，侯爷不去找青霜姑姑，反而来我这里指责，是什么道理？”
句句质问掷地有声，强硬无情。
一时间就连贺明渊都难得愣了一下。
在他的记忆里，崔檀声从来没有情绪这么外放的时候，她更像一场沉默的雪，虽然好看却也没什么存在感，很快就会抛之脑后。
无论他要做什么，崔檀声最多也只是嘱咐他注意安全，从未有过其他的情绪，冷静得可怕。
这样的强硬姿态竟然叫他移不开眼。
贺明渊故作为难：“尽管她有错，青霜姑姑罚得也太重了，往日里你是最心善的，却没想到你今天……”
狠毒吗？
崔檀声笑意盈盈，心中波澜不惊。
这就觉得狠毒了，她要的可不止俞恩姝的命，还有你贺明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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