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梧一开始的小伎俩都被卫廷识破,后来只能用自己的笨拙方法一点一点去撬动。
终于稍见起色,得到了能自由进出他大帐的资格,就发现搞错了人……
这样想来,卫廷刚还朝那天,经过卫妃之口得知了她的身份。翌日,就如此迫切,又大张旗鼓地把他们二人曾经的“亲密”关系宣之于众。
意欲何为?
纪青梧虽不懂,但也能觉察出其中有很大的不对劲儿。
见小五眉间带着一缕忧色,乔氏就败下阵来,千错万错都是卫廷的错,都是他没有好好对待她的小五。
乔氏拉过纪青梧的手,放柔了语气问道:“小五,你就跟娘说一句交底的话,你到底想不想和卫廷再续前缘?”
纪青梧早就没有了刀架在脖子上的危机感,她回握住乔氏的手,不假思索地道:“不想。”
当初她像个“负心人”一般,直接消失跑路,焉知卫廷不是为了报复自己。
只是这事情,她不想嫁,能由得她不嫁吗?
若是不想嫁,就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纪青梧在心中默默比较了进宫,和嫁给卫廷这两个选项。
一个深渊,一个无底洞,还真是各有各的苦。
见小五垂着脑袋,脖颈弯出秀美的弧度,乔氏的眼中带着不忍,她抬起手抚着纪青梧的后背。
令人安心的皂荚香气传了过来,纪青梧朝着乔氏的方向轻靠了过去。
她心中嫁人的心思越来越淡了,其中有一个原因……
纪青梧这个当人娘亲的,想想都觉得羞。
因她好不容易得到母亲的宠爱和关怀,她想多享受几年这种在乔氏膝头承欢的美好日子。
乔氏摸着她乌黑亮丽的头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暖祥和。
一颗慈母之心,忧心的都是长远之事。
“小五,我知道你定然是被伤透了心,才不愿意嫁,只是卫家势大,卫廷又是个有实权的,宫中还有个正得宠的卫妃。”
听着乔氏语气沉稳地分析局势,纪青梧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在皇上那里还没定论之前,娘有个办法,但还得要你同意。”
听到还有第三条路,纪青梧一下就来了劲头,她坐直身体,眼睛亮闪闪的。
“我听娘的。”
*
华昌长公主返回临安城中已经有了些日子。
追上尉迟连平的大军部队后,为了能留嗣,她硬是又随他行军几日。
路上颠簸就算了,这没有那也没有,华昌长公主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苦头,都在这几日中尝了个遍。
当然,更糟心的另有其人。
因为长公主夜里一句怕蚊虫,尉迟连平在马车周围燃上艾草,就像一缕游魂般,举着一把蒲扇,在马车边上晃荡。
还有,长公主爱干净,要寻洗澡的地方,这黄土漫天的地方去何处找?尉迟连平连白头发都愁得长出来几根。
白日里要被华昌长公主各种挑剔,夜里还要像个小倌一样伺候。
尉迟大将军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想和亲爱的长公主短暂分离一个时辰的想法。
待华昌长公主回来临安后,神色倦懒地休养许久,房门都有两天未出。
要不是早朝的风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华昌长公主还准备再躺些时日。
御花园一角的亭中。
穿着白底绣兰花绸衫的华昌长公主坐在亭中,侍女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摇着扇子。
她不知为何,这些时日更加怕热了。
武肃帝立在亭中一角,望着太液湖面,目光所及是被微风吹皱的水面。
两人赏着潋滟湖光,就这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华昌长公主坐得乏了,站起身,语气冷淡地道:“皇上,我回了。”
武肃帝只是低低嗯了一声,也没回头望她一眼。
仿佛已经是两人相处的常态。
华昌长公主走出几步,听到身后之人沉声唤道:“皇姐。”
她停住脚步,转身凝着他,等皇帝开口。
武肃帝身形未动,依旧背对着她,目光落在湖中,他的背影高大挺拔,从不曾为何事折过腰。
华昌长公主眼神微动,因为他的背影透着沉郁,像是藏着一只要冲破牢笼的兽,被尚存的理智禁锢着。
她就没见过这个胞弟,仅是一个背影,就透露出这般难忍之态。
可下一瞬,忽然听到皇帝轻笑一声。
她顺着皇帝的视线看过去,一朵娇粉莲花在连连荷叶的映衬下,嫩生生地展开花瓣。
这时,碧水不再平静,一条金色鲤鱼从湖里突然跃起,破开水面啃噬了一口莲花瓣,又潜入水中,畅快地游远。
这鱼戏莲花的场景,清雅灵动。
华昌长公主轻挑眉毛,也赞道:“倒是有趣。”
武肃帝的心情好转,转过身后,眉宇间不见焦躁。
“皇姐,早些回去歇息。”
华昌长公主颔首离开,拐角处意外碰到了永王。
永王神情阴郁,更甚皇帝,他垂头丧气地道:“见过皇姐。”
这一个一个的都是怎么了?
华昌长公主虽有疑,但不愿多管闲事,淡声回应后,就打算离开。
永王又在她身后唤住了她:“皇姐。”这场景和方才有些类似。
华昌长公主视线落在这拐角的宫室,应是处置犯错之人的安乐堂。
虽叫做安乐,却只能在梦中求个安乐,白日里有做不完的活计。
永王上前几步,声音带着祈求道:“皇姐可不可以帮帮我?”
华昌长公主已经很少见到玩世不恭的永王,出现这种近乎脆弱的神情。
“发生了何事?”
华昌长公主去追驸马爷时,宫内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回来后也没有打听过,她还不知道永王妃被关进了安乐堂的消息。
“皇姐,你帮我与皇兄说说情,放婉音出来吧。”
她不解:“永王妃?”
永王苦涩地道:“皇姐,我听里边的粗使婆子说,婉音吃不好也睡不好,她怀着孕,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该如何是好。”
华昌长公主听完他诉说原委后,淡淡道:“活该。”
武肃帝一直都是知道该怎么治永王的,还有什么比把永王妃关在宫中,更能令永王抓肝挠心。
谁让他们要招惹不该招惹之人。
在回程的马车上。
华昌长公主想到了皇帝的幼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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