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匆匆不回头,时间转眼来到公元181年夏。
三年,是陆离勤学苦读逆天改命的三年,也是大疫、地震、水灾不曾放过大汉的三年。
再是世外桃源,也终究不曾脱离这片土地。
就在陆离的运气终于平稳的那一天,他们迎来了一位久违的故人。
这样恰巧的时间,让陆离心中不免闪过一抹异样。
不会是所有人都把《易经》学明白了,就自己这个穿越者只学了一个全文背诵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对自己这么残忍吧。
都知道老祖宗们有能,但陆离没想到有能到这种不科学的地步啊。
你们要是这么搞的话,那我可就要来一碗百病全消的符水喝一喝了。
我之前只以为那是忽悠、心理安慰加医药,万万没想到里面是真的可能有玄学在。
系统,你有什么头绪吗?
系统表示连线未接通。
陆离冲着来人一礼毕,对方直接开口恭喜。
对于陆离的未来,对方说的是:“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这句话出自《易经·大有》,粗看是有上天保佑,不会有不吉利的事情,但细看自在天之前,自我努力才有上天庇佑,跟陆离的情况不说一模一样,也真的准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这到底是纯神通还是根据后面陆离的苦学才有的言语,陆离不准备深究,不论是哪种,对方能够说出来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在灵活运用所学知识方面,陆离较之张角还差着好多的社会实践体验呢。
就拿这句话来说,陆离同样知道,但他用起来就不会像张角这样得心应手、恰到好处,甚至他都不一定会用。
就好像在现代上学的时候大家都背了不少古诗吧,但是实际跟人交流的时候没几个人会脱口而出几句古诗。
胎穿而来的情况,本该是最有利于融入环境的,可架不住陆离有个仿佛专门阻碍他的亲爹。
当初出去跟张角晃悠的那一年,面对都要活不下去的百姓,语言都是以让他们听懂为主的,谁非要引经据典才是傻瓜呢,
可未来他不可能只接触底层平民。
对于张角的这一次到来,陆离不认为自家亲爹会将自己再次托付给他。
曾经还剩下三千多天的倒计时,如今连一千天都不到。
事实上陆离猜的没有错,对方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带友人家的孩子出去长见识,而是为了……
陆离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他被支开了,如不该听这种话的孩子,如不被认同参与其中的外人。
被排斥在外的陆离看到了守在远处背对着他的又一位故人——曾经受命保护过他的石锤壮士。
忠贞的人就在那里,他只是简单站着,便仿佛已经镌刻好了不离不弃。
陆离看了一眼,没有上前打招呼。
书房的灯一夜未灭,躺在自己屋里的陆离也一夜未眠。
他们在商量什么,他们想要做什么?
陆离拿着历史给出的正确答案,可这答案并不附带着详细解析。
能够青史留名本已不易,留下的大多也不过是寥寥几笔,帝王或许会有《起居注》,但张角这样的存在,不会有谁记录他每一天都做了什么、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
就算有,现代也很少有人会专门去看。
一夜未眠的陆离第二天起的很早,可张角离开的更早。
他匆匆而来,匆匆离去,留下了一位陆离从未见过的、极度失态的陆乔。
他像是在笑又好似在哭,极度亢奋又夹杂着低落,像是完成了最了不得的成就,又好似摧毁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一张谪仙般的脸在这样的失态下染上了几分魔性,让人不寒而栗。
陆离倒是不曾恐惧,他只是心中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他不想做那种联想,可对方现在的样子搭配上他跟张角之间的联系,实在很难让知晓情况的人不多想。
“父亲,你……”
你是否做了大汉的掘墓人呢?
陆离是汉族人,自己也穿越到了汉朝,在现代的时候,他透过历史看到这个伟大王朝的波澜壮阔会心中澎湃,可真的说让他当什么死忠汉臣,他是做不了的。
这是一个前后绵延了400年的王朝,却不是陆离的家,不是陆离见过的最好的存在。
出生于王朝末年的陆离,见到的是这个王朝最不堪的模样。
对于这个王朝的消亡,不说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就算陆离不知晓这个答案,只从他看到的一切来讲,他也不会认为这个王朝如今的情况是美好到不该灭亡的。
可知道它会灭亡,与自家人在其中推了一把绝对是不同的。
陆离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个穿越者啥都没干在静待时机,他土生土长的东汉亲爹却可能主动出手要让这个王朝狗带。
不是,为什么啊?
你要说你是活不下去的那些平民,是土地兼并的受害者,是这个王朝中有本事却没有机会施展的落魄寒门,你这样做陆离倒还能理解。
可陆乔分明不是。
他是这个国家既得利益者中的一员,是站在金字塔上层的世家子弟。
屁股决定脑袋,陆乔的身份与作为是完全不搭配的,不客气的说他分明是在砍自己的椅子腿。
陆离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就算陆乔刚刚见过张角,就算他此刻表现的如此失态,可事情也许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没等陆离的自欺欺人结束,就听到陆乔说:“就非要把你浅薄的心思写在脸上吗?”
被diss的陆离也不在意,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当耳旁风过了就是。
当亲爹的没有多么在乎自己的儿子,有时候甚至还带着种奇怪的嘲讽与戏谑,那么当儿子的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在乎亲爹。
不孝,他们陆家代代相传的,懂?
被人家说浅薄了,那陆离索性选择了答案直接问:“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乔不答反问:“我做什么了?”
陆离:“大人做了什么,大人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就好像叔父做了什么,将来又要做什么,大人应当是再清楚不过的。”
陆乔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好似看到了什么新奇的存在:“我儿今日倒是难得坦诚,我清楚,我儿应当比我更加清楚才对。”
他笑的让人琢磨不透:“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从不为人左右,从不受人摆布,绝不由人指使,更不为人器物!”
说急了,他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而这几句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委实惊人了些。
也就是易生早已找好人家嫁了出去,不然都得考虑要不要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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