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月可以崩溃的大喊, 向周围的人求救,那样可以直接被带到警局去, 她就可以逃走。
可是她没有, 就那样抓着肖灯渠的手,她说对不起,喊那个曾经亲呢如今却陌生的名字。
肖灯渠在她滑下去的时候, 握着她的腰把她扶起来, 开始寒风肆掠,她的大衣一片冰凉, 肖灯渠说:“冷了吧。”
施明月后背紧绷, “冷, 很冷。”
“毛衣都没穿, 能不冷吗?”肖灯渠语气冰冷的说着, 不知道是嘲讽她, 还是嘲讽自己。
肖灯渠牵着她往外走,将她的手掐得很紧,离开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喊, “suitcase!suitcase!”
哦。
施明月的行李箱还没有取回来。
肖灯渠握着她的手, 带着她折回去拿。
行李箱很轻, 轻到不需要拖着走。
施明月做了最糟糕的事儿, 又在最糟糕的事儿里做了最最糟糕的选择,她的行李箱里收拾的东西只有寥寥两件衣服,她的睡衣肖灯渠的睡衣, 施明月怀疑自己精神不正常, 自己是疯了。
施明月恍恍惚惚跟着出了机场, 然后弄明白了一件事,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肖灯渠会来抓她。
可是, 不是肖灯渠走进了她的计划里,是她走进了肖灯渠的研究里,肖灯渠耐心的研究着一个生物。
她观察她跑不跑,会不会离开,在实验前预期了结果,如今她拿到结果会得到什么结论?
施明月这个实验样品糟糕透顶了吧。
机场外寒风肆掠的吹。
肖灯渠偏头看着她,不似那年崩溃的大哭,语气极为平淡,她说:“施明月,你又不要肖灯渠了。”
风吹过来,她颊边没有收起来的发被冷风吹的飘,镜片后的眼睛闪过极意察觉的迷茫:“肖灯渠该怎么办?”
“已经长大了,不能哭了。”
上车,暖气席卷上来,施明月手指一直在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拉安全带,肖灯渠并没有给她系上,她把车门甩上去了后备厢,打开再压上,最后回到车门边,她提着袋子递给施明月。
围巾、毛衣、手套、耳罩。
施明月寒性体质,极度怕冷,她抱着袋子低着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抽搐,肖灯渠把她大衣脱了,给她换厚的毛衣再穿上厚大衣,系好围巾,捏捏她的耳朵给她戴上耳罩,头发压到眼睛,肖灯渠温柔地把头发撩到耳后,语气轻轻的,“真笨,逃跑都不知道多穿点。”
她语气温柔,好像拿施明月没办法了,语气又轻轻的,“是怕跑不快,还是因为跑太快会热?”
施明月身体瑟缩,恐惧感再次上来了,她轻声说:“冷,很冷,肖灯渠,真的很冷。”
她瑟缩着,低着头不敢再看肖灯渠,肖灯渠慢条斯理的把安全带上系好,握着她的手指哈了口热气,捧着在掌心里搓热再给她戴上手套,“不冷了。”
肖灯渠上车,从机场掉头出去,进到市区,圣诞节的气息更浓烈了,喜气洋洋欢快无比。
天好像又在飘雪。
像极了天地里盛大的仪式,这个仪式之下施明月是一个输者,在逃亡时刻被猎杀了,她不应该享受着愉快的欢乐。
车在公路上缓慢的开着,积雪未融,颠簸间冬日的冷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争相雀跃,可她很安静,安静彷如什么都没发生,可施明月觉得她很难过。
同时,她也更没有安全感。
车窗外的街道上出现了几个雪人。
其实这一天的雪不大,可就是莫名的很悲伤。
回到公寓,肖灯渠把她行李箱打开,半蹲着,语气轻松地说:“我看看,老师带什么离开,没有带走我。”
简单两件衣服,没有什么特别的,却让肖灯渠很嫉妒。
施明月愣站在原地,肖灯渠扶着她去沙发上坐下,问她:“吓坏了吗?”
“肖灯渠……”
肖灯渠的手指压在她唇上,说:“还没有吃饭吧,我去给你做。”
她起身在施明月唇上亲了一口,施明月拉住她的手,她想说什么,嘴巴却动不了。
肖灯渠知道施明月被吓坏了,之前被她吓过的人都这样。
施明月很想跟她说话,但是她连逻辑都找不到。施明月拉着她的手,试图和她说话,但谁都清楚接下来不管说什么,肖灯渠都不会信任她。
肖灯渠摸摸她的头,“没事。”
她好像习以为常了,“嗯,你只是迷路了。”
她把施明月逃跑的理由都找好了,然后,她去厨房做饭,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施明月在哭。
肖灯渠是施明月的一场噩梦。
肖灯渠做了很好吃的食物,期间接了个电话,讨论的是什么生物信息芯片,谈到微创。
施明月起初能听明白,后面涉及到的信息她就听不明白了。
此时,她的内心在感慨,如今肖灯渠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学生了,在她专业的领域里她博学多才。
肖灯渠瞥向她,施明月回了个视线,肖灯渠走到她身边,把她嘴边的酱汁擦掉,问那边:“痛吗?”
“不痛,和针灸差不多呢。”那边说,“你不是实验过很多次吗。”
施明月心脏的节奏慢了半拍,她再抬头,身体瞬间发冷,肖灯渠说:“那就好啊。”
施明月快被肖灯渠吓疯了。
“我们不这样了。”施明月说。
肖灯渠看穿了她,淡淡地说:“你不敢说你不跑了对吧?”
施明月点头。
肖灯渠说:“你是建立在……我总抓住你的状态里不跑对吗?”
施明月望着她。
肖灯渠太能看穿她的内心了,施明月抓住她的衣服,靠着她,“肖灯渠,我不知道怎么发展成这样了,我想……我想我们好好的,我试过了,可是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我自己。我怕你一直关着我。我不想像我妈那样,我怕……”
“那天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听进去了。”肖灯渠说:“老师是法则,要遵守的权威。”
“你说不爱肖灯渠。”
“我也很害怕。”
肖灯渠说:“不过没事,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吧。”
她握着施明月的下颚,手指贴着一点点转移,反复抚摸,她盯着施明月的脸,语气无奈,“果然,老师偶尔也会不聪明。”
施明月颤抖地说:“不跑了,不跑了。”
肖灯渠只是笑,她是说施明月笨,施明月是有多信任她,多相信她是个好孩子啊。嗯……天底下也只有施明月会相信了。
眼泪打湿了肖灯渠的手指,有一颗落在她的指甲盖上,晶莹剔透宛如圣洁的钻石,肖灯渠抬起手指端详,说:“虽然被肖灯渠喜欢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儿,但是,还请老师不要哭,下次再接再厉继续跑。”
施明月听出来了,肖灯渠在鼓励她犯罪,她要给自己的疯找个合适的理由,肖灯渠并不想停止,她想更为深刻的占有。
从分别的那一刻,她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全部崩塌。她了解肖灯渠,曾经不给承诺是怕肖灯渠找她要,她给不起。肖灯渠也了解她,施明月不承诺就是不想要她。所以,她鼓励施明月,也希望她能越出轨道。
老师,真可恶,怕她当真连谎都不肯撒。
曾经她们偷偷亲吻,躺在床上抚摸身体,施明月还会跟别人撒谎,说有事说自己很忙。肖灯渠可开心了,因为有人撒谎不赴别人的约,只想着和她在一起,如今……老师都不肯骗骗她。
这样想着,肖灯渠抵在她的肩膀上,“施明月你骗我,你骗我……”
施明月睡了一觉,肖灯渠哄着她睡,她从要离开那一夜就没睡,神经极度紧绷,再醒来时,她感觉不对,手腕上很沉重,她猛的吓了一跳。
施明月心跳加速,等了好几分钟也不敢掀开被子看,直到她的手机响了。
蒲佳文已经安全回到国内,把给施繁星带的东西邮寄给她了,施繁星一直没收到她姐的东西,也没听说她姐回来了,她比较担心,发了信息过来问。
施明月说给她寄,直接要给寄的国际快递,施繁星一看价格也不便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给她姐打电话。
第一次施明月没接,施繁星紧张的就差去报警了,刚找大使馆的电话准备打过去。
视频她姐回拨过来了,施明月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迷茫的看着她。
施繁星担心的要死,“姐,你在那边干嘛呢?你现在住哪儿呢?我听佳文姐说,你们宿舍已经退了呀,你快急死我了。”
施明月惺忪地揉眼睛,脑子懵懵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说:“嗯,你刚刚说什么?”
施繁星深吸口气,“我问你现在住哪儿,跟谁在一起?我也没听说你在美国有朋友呀。”
“是有个朋……朋友。”施明月说。
施繁星说:“姐,你赶紧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已经找到大使馆的电话了,就准备打过去了,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现在赶紧给我发个定位。你要是不发那就是有问题。”
施繁星语气严肃,她努力淡定些,她的心脏一直在砰砰乱跳,国外乱糟糟的,总怕她姐真出什么事儿。
施明月:“佳文知道啊,我就是跟着这边的留学生住在一起。”
施繁星:“留学生是谁?”
施繁星也记得蒲佳文跟她说,那个留学生看着挺阴沉的,形容的不太像她记忆里的肖灯渠。
下一秒,她姐的话让她愣住了。
“肖灯渠啊……”施明月语气轻轻,“因为遇到了,所以在这边待一段时间,所以打算看看这边的圣诞节。”
“啊?是她吗,她怎么在美国呀?”施繁星纳闷,“可是我听佳文姐的形容根本就不像啊。”
“人长大了总会变的呀。”施明月现在差不多已经清醒了许多,说:“没有问题的……很安全,你放心吧,我回去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
“不行。”施繁星还是不放心,轻声说:“那,我看一下肖灯渠。”
按理说,施繁星和肖灯渠曾经还是朋友,可现在她总不大信任肖灯渠会是个好人。她说话时都得小心翼翼,怕惹恼了对面,对她姐不利。
约摸曾经只是曾经,她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都二十岁了,不相信成年人有纯粹的好心。
这时,一只节骨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掐着施明月的手臂,那是很漂亮很张力的手。
施繁星心里警铃大作,总觉得不舒服,入侵感强烈,肖灯渠对她这个亲妹妹都释放占有欲。
施繁星皱了下眉,然后,肖灯渠就出现在镜头之中,还是那张脸,长相并没有变,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
施繁星总觉得她和自己不大相同,她自认为身上的大学生感挺重,肖灯渠明明就大自己一岁,怎么……
“怎么了呀,我才睡醒呢。”肖灯渠下巴搁在施明月肩膀上,将醒未醒的样子,对着镜头甜甜一笑。此时的她并没有戴眼镜。
和以前完全一样,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肖灯渠现在21岁了吧,她在做这种表情是不是突兀了。
施繁星本能觉得肖灯渠应该成熟一点,可这样的她又没有任何问题,她曾经就是这样,娇滴滴的,说话总是茶里茶气。
肖灯渠对着她弯着笑,手捏着拳头轻轻砸自己的后颈,“嗯,姿势不对,脖子好酸酸的呀。”
身体贴着施明月,亲密无比。
施明月说:“星星,那我挂了。”
“可是……”施繁星抿唇,说:“好吧。”
挂了电话,肖灯渠眼睛闭了一会儿,再偏头,同施明月说:“老师,是很喜欢这样的我吗?”
语气软软的,带着撒娇的气息,可声音顺着耳朵传入进去那瞬间,她全身都麻麻痒痒的。
以前会不好意思,会被她弄得羞涩,现在身体察觉到她的病态,会本能的去排斥这种危险。
肖灯渠呼吸落在她脖颈上,“所以啊,还是不喜欢嘛。”
属于那软软的气息消散,她搂住她的脖子,和她交换清晨第一个吻,清晨的慵懒,让这个吻缠绵又热意,肖灯渠的手摸着她的脸颊,分开时颇为不满足,意犹未尽的叹息,“还以为你会很兴奋呢。”
她嗓音懒懒的,施明月靠着她额头贴了一下,她确实不喜欢这样,说:“我是有点害怕。”
“嗯,我喜欢。”
不仅施繁星来过电话,美国圣诞节放假不代表国内放假,这个时候国内还在工作日。蒲佳文到学校就报道了,她这边还没有信息,导师自然要过来问问。
施明月回信息表示错过飞机时间,她后面自己购票回来。
她们工作完成的不错,也没有在这边玩,回去加上周六周日,能有个几天假期。
导师让她合理安排时间,这边还等着她过去指导,还让她把报告整理好。
施明月都回好。
她很忙,肖灯渠似乎也没有得闲,也一直在开视频会议,两个人在一个空间里停止了交流。
捆在她手腕的链子的尽头在肖灯渠手腕。她们彼此束缚,谁也出不去这个房间。
肖灯渠就这样和她绑定在一起,也不追究她的过程,每天和她亲密无间。
却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施明月看着手腕上的细链子,要怎么样才能放心呢,一道道的枷锁束缚在身上吗,可是要束缚多少条呢?
圣诞节的前夕平安夜,肖灯渠问她,“要出去买些东西庆祝圣诞节吗?”
施明月迟疑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试探。
肖灯渠皱眉,她疑惑地问施明月,说:“我们不应该庆祝庆祝吗,这是第一个圣诞节啊。”
是在说初雪吗。
施明月像是卡顿的机器,她太木讷了,“去,去的。”
朝着门口走去,看着她们手上牵着的细链子,她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要解开……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不解开的话被人盯着,会被报警的吧,施明月说:“我们可以一直牵着手。”
肖灯渠说:“我们在美国,不会有人大惊小怪。”
可是出门的时候,肖灯渠还是把那些摘了,她们驱车去逛超市,买圣诞树,买了庆祝的食材。
回来时,肖灯渠从门口的邮箱拿了一个信件。
一起做饭,但是没有喝酒。
凌晨的时候,肖灯渠把信封拆开了,施明月也看过去,里面是一个很小很小袋子,有消毒的密封盒,算不上是独特的礼物。
肖灯渠脱了外套,去闲置的空房间穿了一件白大褂,可是,她这个研究员、亦或者医生很病态,因为她袒露着自己的脖颈,那上面——戴着多年前的项圈。
这些年,拴在她脖子上的项圈从未解开,施明月三个字成了最明牌的密码深深打在锁上。她就像是一条狗,在没有施明月的四年里苟活流浪。
施明月几次摸到过,关了灯缠绵的时候,她的心总一颤一颤,她猜到了就越猜越害怕。
她每次碰到都收回手,现在知道危险降临,暴风雪在平安夜席卷。
她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脸问肖灯渠,“怎么不解开啊,怎么不解开啊。”
肖灯渠说:“解开不就是分手了吗?”
“说了,解不开,就不分手。”
她脖子上是刑具,更是枷锁,她锁住了那句“不是分手”,也让自己死死痛苦,“我都想去死了。”
“可是,我又舍不得你。”
为什么喜欢你。
肖灯渠说不清,好奇怪,为什么那么喜欢施明月。就因为有人说,请给她道歉,必须给肖灯渠道歉。肖灯渠三个字也是她来临这个世界的期待,不是臭水沟!
肖灯渠戴上眼镜,那双眼睛更为明亮聚焦的盯着她,她跪在她面前,“施明月,什么都真的好讨厌,可是我不讨厌你。”
那个芯片……
施明月确定明白了,这是给她准备的。
肖灯渠问施明月,“老师,想弄在哪里,脖颈、还是大腿。”
施明月握着她的手,“肖灯渠,你不要这样……我哪都不想要。”
肖灯渠说:“是我想要。”
施明月握着她的手,这是一个疯子啊,一个病态的疯子,她凑过去亲肖灯渠的唇,“我不知道我要不要走,我想走,又觉得走不了……肖灯渠,对不起……”
肖灯渠说:“是在害怕吗?”
“对,我害怕你,我就是很怕,特别怕,你跟我想的不一样,我包容不了……我害怕。我想试试……试试走不走得了。只要你找到我,我就不走了。”
施明月手搭在肖灯渠的后颈上,她用力捏了两下,想把她脖子上的东西解开,“我应该离你远远的,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可是,但是我不敢这样去认为……”
所以,施明月说:“我知道你会找到我……”
“还想走吗?”
施明月不知道,可是,可是……肖灯渠手指也落在她的后脖颈,“只是一个定位芯片,记录我的信息,以后所有人都知道……”思考着说,“栓住疯狗的人是你……不然,我会更病。”
哎。
“老师,我小学把傅挽星关进狗屋,医生说我脑子有病,我特别感谢她,因为这样就不用受惩罚啦。肖沉越也会说,嗯,她有病,难怪这样。但是,我非常讨厌医生。”
“因为,她说我有病,然后治不好我,我就更有病了。有病成了我的借口,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呢,我其实知道自己不是发病,我就是故意的,因为那样可以逃脱责罚,我真的幸运极了。可是你不要我的时候,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我是有病的。”
不然怎么被肖沉越捆着回去的时候,又从楼上跳下来爬着也要去找她呢,可惜真的摔坏了腿,这次没有人照顾她了,她被送到美国了。
肖灯渠说。
一直没有人教导,野蛮生长的话,就病入膏肓了。她现在就这样,没有被肖沉越关起来,也没有施明月教导,里面坏透了。
施明月此刻看懂肖灯渠是如何在克制了,也许她刚到美国被注意到的时候肖灯渠在忍耐。
是啊是啊。
以,肖灯渠的性格她怎么会那么淡定。她只是在观察,是看,看施明月会不会主动走过来。
“我爱你。”肖灯渠说。
“爱不是这样的,肖灯渠……”
“老师,还想教育我吗?”肖灯渠双膝跪在地上,她抬起头,眼眸通红,“还是老师吗?”
她吻吻施明月的手背。
“放在后颈好吗,这样你依旧永远看到肖灯渠,肖灯渠就永远能出现在你身后抓住你。”
人往前奔跑时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后颈。
肖灯渠要她永远永远知道,她跑不掉,逃不掉。
施明月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肖灯渠想说,我也不知道啊,表姐这么说的,说这样猫咪丢了就能找回来,那些挂在她脖颈上的东西也不会压弯她的脖颈……
你看,她最初避开了脖颈,给她买了漂亮的手表,她没有戴上,你再看,她也给了机会,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这好像不是曾经玩的游戏……
人类敏感而脆弱的脖颈安静露在空气里,白皙的如同一弯嫩芽,随时可折,随时可以触碰……肖灯渠比之前咬她都要小心翼翼……
曾经程今跟她说后,她去了解过植入芯片,那针管好粗好粗,虽然说是打针的感觉,可是她觉得会痛……她觉得表姐真讨厌,都不管自己的猫咪痛不痛。
施明月身体颤抖,望着她时眼睛蒙上了雾气,她想喊肖灯渠,平安夜的灯光全亮,整个华盛顿是个不夜城,白雪也皑皑,一切如同极昼刺目,可她觉得黑暗无比……
是雪花落下了吗。
脖颈后凉凉的。
是她喝酒了吗?
这一切是幻觉吗。
施明月嗅到了酒精的味道。
怎么这样呢。
怎么这样呢?
“肖灯渠,我不逃了,我们谈恋爱吧,像正常恋爱那样,我会去很爱你很爱你,好不好?我们就找一个平衡点……我也不会谈恋爱,就当我们没有分手……”
肖灯渠戴着所有消毒用具,她也很专业很熟练,仿佛实验过很多次。
现在施明月面前就是一个权威的医生,那如微光的细针插入皮肤呢,给皮肤带入细软的麻意。
施明月闭着眼睛,知道属于肖灯渠所有信息彻底进入她的身体,她被肖灯渠标记了。
“老师,不痛吧,我拿自己试过很多次了。”
肖灯渠给她贴好创口贴,亲亲她的嘴唇,“好,现在开始恋爱。”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老师呀。超级喜欢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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