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做梦一样，750万的合同也就领导一句话
静！
整个包间内，落针可闻。
谁都没想到，冈本英夫会直接把这事情说出来。
祁哲宗下属们脸上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大家都清楚，采购国外的设备啥的，相关领导肯定要出去考察一番不是？
公费出国涨见识，回来后升职机会都能大很多。
可这事情，可以做，却不能当众说出来不是？大家是为了引进先进设备，为经济建设添砖加瓦做贡献，而不是为了个人好处不是？
“对，我们等给的，远超过你们的想象。先不说你们国产的技术跟咱们比差距有多大，仅仅是邀请贵方到我公司总部考察，接受培训的机会，都不是国产厂家能提供的。”
事已至此，渡边纯三郎也不能继续沉默。
尤其是看着祁哲宗脸上浮现出“苦笑”的尴尬表情。
祁哲宗确实没想到这些家伙会直接把这话给揭开，看看其他人脸上复杂的神色，就知道在这次吃饭之前，他们没有少接触，究竟许诺了一些什么，怕是只有他这个负责人不清楚。
此刻，除了小鬼子们，其他人都目光灼热，却没说话。
祁哲宗咧嘴一笑，看着渡边纯三郎跟冈本英夫两人一脸的傲慢，开口说道：“两位，我们国产确实给不了这些，技术也可能比贵方的落后……”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见冈本英夫要开口，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不过，国产能给我们更多选择机会，同样，也能给我们更多与你们谈判的筹码！甚至，价格更低，不需要我们到处筹集外汇！”
说完，也不等众人开口，直接起身告辞离开。
连招呼都没打。
对方已经穷图匕现，连点脸都不要了，还给什么面子？
“……”
留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人开口。
“唉~”过了好一阵，一名五十出头的干瘦中年人也站了起来，“诸位，非常抱歉，我们这次无法继续谈合作，或许后面有机会合作。不过，请放心，我们会帮贵方联系有意向引进贵方技术跟设备的单位……”
此话说完后，其他人也跟着起身走了。
即使想要留下，能留下么？
“这……”
冈本英夫满脸意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冈本，你还是太不了解这些华夏人了。即使他们有那样的想法，我们能提供，也不应该直接说出来。”
渡边纯三郎叹了口气。
一开始他没明白，可在祁哲宗离开后，剩下的人也没说话，原本甚至已经说服了的人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不甘地摇头离开，他就意识到了问题。
有些事情，无法公开的。
“明天就联系红星所的人，跟他们展开具体谈判工作，争取在过年前尽快落实合作，细节的东西，可以在年后谈。”
回去的路上，祁哲宗直接对着秘书吩咐。
“局长，是不是跟其他领导商量一下？”
秘书有些忐忑。
他只是在外面等待，并不知道包间里发生了什么。
“不用了，之前还有人以进口技术更先进、可以学习更先进的管理等理由反对，现在不会了。”
祁哲宗笑着说到。
确实不会有人反对。
谁再反对他们跟红星所合作，谁就是想要得到国外供应商的好处！
哪怕真的想要得到，可也不会表现出来，否则，以后谁敢用这样的人？
“啥？他们这么晚打电话让我们准备明天的谈判？”
梁勇军在招待所接完电话后，就敲开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先回去的姚红房间的门。
当姚红听到说准备技术资料，明天跟管理局进行进一步谈判，意外不已。
之前接触的不少，相关负责人也没少接触。
可根本就没有实质进展。
“对！明早九点。”
魏拥军肯定地点头。
“今天跟他们联系，不都还说领导们没空？”
“不管这么多了。明天就知道具体情况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拥军跟姚红两人就带着技术资料到了管理局，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直接被带到了祁哲宗的办公室。
他们跟邮电管理局的领导接触了不少，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祁哲宗这位局长。
“一会儿，你向我们介绍详细的技术情况，如果报价合适，咱们今天就可以直接把这事情定下来。”
祁哲宗开口的话，就让两人更是惊喜。
惊喜归惊喜，该做的工作可不能少。
“祁局长，我先给您介绍一下简单的情况？”
祁哲宗放下手中的茶杯，打量了一番梁勇军，在梁勇军紧张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后，点了点头。
“祁局长，咱们红星所开发的HX-C2000交换机，利用时分复跟技术跟大规模集成电路……也就是利用计算机程序，在整个通话过程中，不同通话线路在时间上彼此分隔开来，各电子接点收周期脉冲控制……跟空分制提供的一对一实线通道完全不同……”
梁勇军简单地把他们技术跟目前国际上提供的最先进技术做了介绍。
祁哲宗听完，意外不已，“你们的技术比国际上的更先进？”
“祁局长，比国际先进谈不上……不过，根据我们的了解，肯定比国际上目前提供给国内的空分交换机要先进一代。这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技术，数字式时分程控比采用模拟信号的程控交换机先进了一代……京城邮电管理局已经准备全面换用我们的程控交换机。”
京城的通话网络有多繁忙，只要跟通讯行业沾边的人都清楚。
祁哲宗并不意外。之前他就得到了消息，在向邮电部提交引进国际先进程控交换机，一步到位解决市话通讯系统拥堵问题的时候，计划建设司副司长曾毅就通过办事员苏涛向他们建议过可以采用红星所的。
不过，那时候京城的HX-C2000程控交换机还处于验证阶段。
更重要的是红星所只能提供2000门的，国际上，却能提供满足万门电话同时通讯的大型交换机。
整个邮电管理局里，绝大部分领导倾向进口。
越是大型的，越能一步到位，避免后期因为电话数量增加而不断地添加交换机，太过麻烦了。
“价格呢？”
祁哲宗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技术先进一代，虽然比起富士通的万门交换机看起来要差不少，毕竟是国产，不会受制于人。
“750每线，一套交换机系统，150万。”
“多少？”
曾毅以为听错了。
即使红星所只能提供2000门的交换机，一套150万，要达到万门，也就5套而已，加起来不过才750万的经费。
比起进口的，便宜的可不止一半啊！
“750一线，如果觉得价格高，还能有一点议价空间，不过，附属设备以及维护等成本，都包含在这里面，议价空间不大……”
曾毅有些忐忑。
他很清楚对方跟多个国际供应商在进行接触，不了解那些国外的供应商们能把价格降低到什么程度。虽然技术比国际上提供给国内的先进，可受限于内部芯片跟制造工艺等问题，加上目前提供的HX-C2000能耗问题等缺陷，他不得不表示，还可以降低一点价格。
这也是杨威给他的权利。
只要不低于650每线，就行了。
即使这个价格，利润也高得超乎人的想象。
“价格就不用降了，一会儿，你着重向大家介绍你们比国外先进的技术，以及……价格！”
祁哲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平静地语气说道。
技术更先进，价格更低廉！
在经费方面节省了一半多，关键还不需要到处去求爷爷告奶奶地筹集外汇额度！
出国考察，能花几个钱？
这年头，能省钱的干部，才更有前途。红星所的交换机具有如此优势，是祁哲宗没有想到的。
梁勇军急忙表示一切都按领导的吩咐来做。
“合同准备好了吗？”
祁哲宗又问。
“合同……姚红，合同带来了吗？”
梁勇军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祁哲宗笑着微微点头，急忙问一旁的姚红。
姚红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即使今天这边有了明确答复，还有技术细节需要很长时间的沟通，甚至一些后续服务内容也需要沟通……
根本就没准备合同！
合同样本也留在招待所里。
“如果没有准备合同，现在可以开始准备……”“祁局长，我们有合同样本，在招待所，我这就马上回去拿……”
姚红急忙说道。
“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在让秘书安排司机送姚红去招待所取合同样本后，梁勇军本来想要先告辞去外面等待，不打扰领导工作。
同时，他也需要时间消化眼前如同做梦一样的一切，整理自己的心情。
“勇军同志，你们红星所究竟是什么单位？以前可没有听说过啊，跟通讯沾边的，也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家单位。”
不等梁勇军告辞离开，祁哲宗就开口了。
对于红星所，他很好奇。
“领导，红星所确实一点名气没有，甚至，在一年半之前，连工资都发不起呢！”“哦？还有这事？现在离开会还有一会儿时间，说说。”
祁哲宗更是好奇。
一家一年前连工资都发不起的单位，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出国际先进水平的交换机？
当他听到交换机业务根本不是红星所的主业后，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梁勇军，“你的意思，红星所是军工单位，通讯业务只是边缘业务？他们是搞什么的？”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曾毅，梁勇军满脸歉意。
没法介绍啊。
不过，红星所具体业务，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没办法，交换机是民品业务，跟红星所主业的军品业务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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