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坦克都能搞，一个汽车算什么！
“咱们可是军工科研单位，军工领域的技术都欠缺，哪里有时间跟精力去搞民品啊！”
董成疑惑地问道。
西南局是军工厂的领导单位，红星所是军工设计研究所啊！
两人的反应让杨威叹息，没法跟他们解释，索性就直接转移话题。
“老董，咱们的机票搞定了吗？”
果然，问题一出来，董成就不再去管搞不搞名品啥的了。
这年头，坐飞机需要一定的行政级别，以杨威目前在红星所的级别，本身是不存在的，可他干着总工的货，却也没有总工的职务，就连工资，也只是拿着技术系9级工程师的工资，这是工程师中最低的一级。
要不是陈志强跟梁昊等人反对，杨威甚至只愿意拿12级技术员的工资。
大学生实习拿技术系14级工资，48块5，转正后13级，工资每月55块；成为技术员后就是12级，每个月62块钱……杨威现在刚毕业，即使研究生学业早就完成，可还没拿到研究生毕业证，能跳这么多级直接拿9级工程师的工资，在国内也绝对是绝无仅有。
不是说杨威的能力不足以拿更高待遇。
杨威很清楚国内的情况。
为了不让别人最终摘他们的桃子，他宁愿自己少一些。
再说了，体制内，个人收入待遇，并不重要。
很多东西，都不需要自己花钱不是？
要不然，几十年后，那么多人拼命地考公干啥？
以杨威目前的级别，连火车的卧铺都坐不上的，平时如果有需要，也都是梁昊或是陈志强用他们的身份给杨威买票。
体制内，从出生到死亡，一切都有国家兜底、负责。
以杨威的级别，在这年头坐不了飞机的。
可时间紧，坐火车来去都得好多天，坐飞机的时间最短。
“机票没问题，不过要等两天后才有飞机……”
董成回答到。
这年头，人都穷，一趟飞机下来，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都不一定够。
钱还是次要，更重要的是级别问题！
需求不高，加上这年头国内民航客机的数量很少，自然也就导致了航班数量的不足。
作为西南地区最大的工业城市，山城有不少三线单位，有时候高级别的领导出差需要坐飞机，航班也不多，到首都，一周也就只有一班到两班。
“陈主任什么时候回来？”
杨威皱起了眉头。
即使要等两天，也比坐火车舒服啊。
这两天，也能办不少事情，西南局很多企业都在山城。
“晚上晚点时间就会回来。”
董成一脸疑惑，陈主任不是去了红星所？
杨威这跟陈主任分别也没多少时候啊。“行，我明天早上去他办公室找他。”
杨威没有再说什么，恰好这会儿招待所也到了。
西南局的招待所，很多房间都有独立卫生间，却没有热水，老旧的吊扇有气无力地旋转着，没有多大风，杨威热得不行，等不了身上的汗水干掉，直接用暖水瓶里的热水先擦洗了一把，再有吊扇的风，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
“叩叩叩~”
恰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有事？”
杨威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叶婉清，不解她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
“明天咱们有什么安排？这两天出门，工作也没法带上，突然闲下来，不知道干什么了。”
叶婉清见杨威丝毫没有邀请她进屋的意思，心中不由暗骂死直男，脸上却未表现出分毫。还要等两天才有飞机，这两天他们在这边等待，就没有什么事情干。
山城可是西南第一城，即使不是蓉城那样的省会城市，可在当年成为陪都的几年，发展得非常好，工业基础在这年头也比蓉城要强不少。
解放碑、朝天门这些地方，叶婉清都还没去过呢。
就希望杨威能陪着她去逛逛。
“明天得先去找陈主任，谈谈解决经费的问题。”
“谈完之后呢？”
叶婉清没好气地问道。
“不知道，如果有时间，就回招待所完成一些设计方案……”
“你……”
叶婉清听到如此回答，被气得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了。
杨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叶婉清的目的？
可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思谈这。
看看明天跟陈志强他们谈的如何，到时候再决定吧。别说是叶婉清，杨威到了红星所一年，山城来了好些趟，解放碑、朝天门这些地方都没有去过。
没时间。
叶婉清人不错，涨得漂亮，做事也是风风火火的，杨威并不反感，能跟她一起在有空的时候去逛逛，自然不是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陈志强刚到办公室门外，就发现杨威已经在等着他了。
寒暄后，把杨威让进办公室，杨威也没有绕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从民品要利润来支撑我们项目的发展？”
陈志强虚眯着眼看着杨威，不懂杨威的意思。
“对。目前来说，民品更加有市场，国内对于工业品需求更高，很多稀缺的产品从国外进口也没有外汇不是？何况，这对我们西南局下属单位来说也是好事。”
杨威回答。
只要开发出符合市场需求的产品，效益绝对不会差的。
西南局下属企业中，即使有着红星所的单兵装备订单，大部分厂子现在都没有了生产任务，对于上级提出的不等不靠、自力更生还很迷茫。
“上级是提出让各个技术基础好的工厂不等不靠，向市场要订单，要效益，可能没有足够的外汇从国外引进先进技术、生产线，难道你准备把红星所保留的外汇拿出来？那也不够啊！不管是彩电生产线，还是电冰箱、空调的生产技术，都贵得不行……”
陈志强一边吸烟，一边说道。
作为西南局的负责人，他的压力无疑是非常大的。
整个西南局下属，好几十家工厂，十数万干部职工，都等着开工吃饭。
可以市场为指导，怎么个指导法，谁都不清楚。
“陈主任，咱们不需要搞其他工厂都在搞的！市场可不只是缺彩电、冰箱、空调。咱们最好是开发跟我们军品项目相关的民品项目。”
杨威摇头。
红星所自己保留的外汇额度本来就不多，在未来，随着跟西方的蜜月期开始，需要引进不少国内短时间内无法生产的科研设备，比如高性能电子显微镜等，那都是需要老鼻子钱。“跟军品相关的？”
陈志强更是疑惑了。
“对！比如，我们要搞的弹炮一体防空系统，这需要底盘跟车载平台对吧？现在有合适的么？我们下属的企业中，有能提供的么？”
随着杨威的解释，陈志强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比如，167厂不是准备拿出大部分的产能来生产民用产品，现在已经开始生产一些汽车零部件了对吧？厂子基础不差，咱们完全可以抽调一批技术人员开发整车……”
杨威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昨晚上有了想法后，琢磨了一晚上，作为过来人，很清楚这年头有哪些东西赚钱，可他要想在军工道路上走下去，少不了配套。
而车辆，国内同样缺！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国内商品要流通，对于载货、载人的车辆需求都会呈现爆发式增长。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国内的汽车却都是靠着合资来发展，最终技术核心都掌握在国际汽车制造商手里，同样，大部分利润也被国际汽车品牌给拿走了。
除了几大国营汽车厂，国内找不到能生产汽车的工厂。
民用汽车的需求，根本就不是这几家汽车厂能满足的，而进口汽车，需要外汇！
即使这几大国营企业厂，很多在未来十多年后，也会因为合资，而把一些核心技术跟技术骨干充实到合资汽车厂。
“汽车真的会有市场？有那么好搞吗？”
陈志强还是有些担心的。
目前，西南局下属的几个厂，基础最好的就是167陵川机械厂，哪怕同样是军工厂的451嘉陵机器厂，技术实力都没法跟陵川机器厂比。
在去年，也就是78年，根据上级的要求，451厂接到了省里给的摩托车研制项目，第一款摩托车都快成功了。
四个轮子的汽车，跟两个轮子的摩托车，研发难度可不同。
“没有什么好搞的，如果想着从国际上引进，那都是以亿刀计算，咱们拿不出这么多钱。再说，目前国内市场的需求还没有那么大，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开发……很多技术，在坦克跟装甲车上也通用。”
知道陈志强的担忧后，杨威安慰着他。
“对啊！坦克项目咱们都能搞，为什么汽车项目不能搞？”
陈志强顿时欢喜了起来。
在他看来，红星所连难度更高的坦克都能搞，汽车这玩意儿，只需要能载人就行，也不用那么多系统，更不需要考虑火力、防御甚至机动性等性能，自然也就容易。
“这样，你不是还要在山城这边等两天飞机吗？我让董成马上通知167厂那边的相关负责人过来商讨，看看咱们缺乏一些什么条件……你从参加工作后，一直也没好好休息，来了山城这么多趟，也没在山城逛过。再说了，叶婉清同志放弃更好条件的研究所来咱们这边，也需要多照顾一下……”
无时无刻，陈志强不在考虑杨威的个人问题。
甚至有些担忧，杨威这不解风情的性格，都不懂得借着机会好好陪叶婉清逛逛，加深两人感情，到时候叶婉清真的被别人追走了，后悔都没地儿后悔。
“……”
杨威有些无语地看着陈志强。可他也知道，陈志强是为他着想。
不由想起了几十年后网络上的一种说法：厉害的国防科技工作者，媳妇儿都是国家发的。
国家发媳妇儿不至于，但是上级肯定会考虑的。
“等等，我想你也没带多的钱以及票，这里有一些粮票跟工业券，你装着，陪女同志逛街，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回来，洪崖洞那边已经有私人营业的火锅店，你跟叶婉清同志晚上在那边吃个火锅再回来……”
“……”
看着陈志强如同老父亲一般的絮叨，杨威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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