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梓潼俏脸顿时一红。
她这才发现，她口头上在安慰着君蒹葭，但手上已经不自觉的微颤了起来。
虽然和周成已有夫妻之实，但今日……毕竟是她的大婚。
龙梓潼虽然是人间武圣，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女子，对于婚事，尤其她的对象还是天子！
那自然，也是无比期待的。
“说起来，梓潼姐姐……似乎已经和陛下有了鱼水之欢了吧？”
君蒹葭狡黠一笑，“姐姐，我可还是黄花大闺女，今晚上，你可得好好照顾我。”
龙梓潼更是羞怯。
君蒹葭向来胆子大，见龙梓潼没有回应，便嘻嘻笑着道：“梓潼姐姐为何不应我？”
她故作恼怒道：“难道，姐姐是怕我吸引走了陛下的宠爱？没想到姐姐竟是这种人！”
龙梓潼顿时慌了，连忙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看着君蒹葭满眼期待的样子，龙梓潼终于反应过来，这妮子是故意想要拿捏自己呢。
她立即板起了一张脸，“蒹葭妹妹想要知道什么？不如晚上问一问陛下就好了！”
“总之，这种事……反正，你今夜也逃不脱！”
说到这，龙梓潼亦是一笑，调侃道：“只是今夜，蒹葭妹妹可不要在陛下面前求饶才行！”
“求饶？我怎么会跟他求饶！”
君蒹葭闻言，好胜心一下子起来了：“不就，不就是那种事情嘛……文院的女先生们，也是教过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君蒹葭仿佛又想到了那些图册，忍不住低头扫了一眼，低声自语：“这，还要放进去……”
她声音太过细微，而龙梓潼此刻亦是紧张无比，一时间竟是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龙梓潼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蒹葭，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有……”
君蒹葭像是做贼被发现了一般，连忙摇头。
龙梓潼见状，也不点破，只是呵呵一笑。
二女对于今夜即将到来的婚事，以及婚事之后的……那是既期待又有些胆怯。
尤其是未经人事的君蒹葭，处在此间等待着良时吉辰的到来，脑子里晃过的全是所看过的图册的画面。
这让她的俏脸越发红润，几乎让人见了都想要咬上一口。
……
有人高兴有人忧愁。
燕家，昔日虽然比不上河间八族，但也是顶尖豪门了。
来往无白丁，门槛都被达官贵族踏平了，而如今，却是空落落的一片。
显得无比的寂寥。
燕孤云死后，虽然周成没有再对燕家出手，但对于燕家的冷落也是肉眼可见。
就说这一次大摆宴席，朝廷上下文武百官都可参加，唯独是燕家无法参加。
“哎……”
燕家家主燕孤山发出了一声叹息。
“时也命也啊！”
燕孤山看着窗外空荡荡的院子，慨叹道：“昔日云先生与孤云交好的时候，这院子从早到晚，造访之人络绎不绝。”
“结果如今……云先生成了国贼，孤云也死了，我们燕家也从高高在上的世家，成了如今这等惨淡景象……”
在他身后，有着一个中年妇女，身上散发着贵气，闻言忍不住开口：“当家的，你说我们燕家还能恢复以前的盛况吗？”
“盛况？”
燕孤山无奈一笑：“莫说是盛况了，如今我们想要好好活着，那都看陛下的眼色！”
“只是，陛下对于世家门阀的厌憎，是肉眼可见的！”
“即便为了让燕家活下去，我主动上奏，要将燕家八成土地，全部捐赠给朝廷……”
中年妇女紧张道：“然后呢？”
“朝廷没有接受！”
燕孤山苦笑：“这说明……陛下对于孤云还是有芥蒂的，不想缓和朝廷与燕家之间的关系……如今没有继续对燕家出手，大概也只是因为局势混乱！”
“等到天下稍微太平一些了，也是我燕家的末日！”
燕孤山很是无力，明知道未来迎接燕家的是末路，可他还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效仿河间八家，自行分裂？
燕家还没有那么大的体量！
中年妇女是燕孤山的发妻，名为王泠，犹豫了一番，说道：“当家的，要不我们跑吧！”
燕孤山拧过头，颇为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跑？我们能跑哪儿去？”
“打开大门，恐怕十个路人里就有三个是鱼龙卫或者东厂的人，但凡燕家有所动作，陛下……”
说到这，他又是一声叹息，“泠儿，跟着我，真是苦了你了！”
王泠是他的发妻，可出身贫寒，言语间也没那么端庄得体，但他当初与她一见钟情。
所以，当年忤逆着燕家所有的长辈，执意娶了她，这么多年来一直相敬如宾。
夫妻二人的感情历经岁月，可依旧恩爱如初。
王泠摇了摇头，“不苦，我一点儿都不苦，只是苦了青研……”
说到这，她眼前忽然一亮：“青研之前不是说，她与陛下相识，也许能够让她为燕家说情……”
闻言，燕孤山不禁苦笑：“陛下在大是大非面前，向来冷厉无比，青研可未必能够说得动他！”
王泠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大是大非？确实，能看出来陛下确实是想要对士族门阀动手！”
“可若是，我们不再是士族门阀了呢？也许，可以让青研带着地契什么的，去面见陛下！”
“只要我们燕家脱身的够快，那陛下……兴许，就能够放过我们呢？”
“再说了，就算不能成功，我们也不会亏损什么！”
稍微停顿了片刻，王泠说道：“而且，青研可是我们的女儿，就算我们逃不了了……青研，总得活下去啊！”
“去与陛下走动一下，最起码，还有希望！”
听到了这番话，燕孤山犹豫了片刻，看向皇宫的方向。
仿佛，能够看到那里的喧嚣繁华。
与燕家的冷清形成极其强势的对比。
他颔首道：“也许，这也是一个好主意……”
“而且，青研她姿色出众，有倾城榜之姿，若是陛下能够看中她的话，召她入宫，也算是我燕家一抹曙光！”
王泠轻叹一声：“陛下……最起码在对待女人上，不是残忍冷酷之人！”
“是啊，陛下的那些女人，我也有所耳闻……”
燕孤山咬了咬牙，“推自己女儿入火海的事情，我燕孤山肯定不会做，但陛下……不是火海！”
他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又说了一遍，“不是什么刀山火海……”
而燕青研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对镜梳妆，妆台前的除了胭脂之外，还有棋谱。
那些，是周成亲手写成的棋谱。
“阅君棋谱，如与君对弈……日日对弈，夜夜对弈……”
“只恨君妾两相离！”
燕青研握紧燕孤山给她的那些地契，苦笑连连：“所以，我还是要求他的啊……”
……
与此同时，天色渐晚。
凯旋宴刚刚结束，婚宴也开始了，礼乐奏响。
君蒹葭和龙梓潼穿着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曼妙身姿，走入大殿之中……
在她们身后，还有一个个姿色姣好的宫女、婢女，都穿着一套套“脱俗出尘”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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