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哦，对，”裴渺掩唇，眉眼间藏了一丝低落，动了动唇，想再说些什么，碍于宋嘉云捧着肚子已然走近，她强颜欢笑地说：“我知道了。”
但我被安慰到了，身旁的白芷也悄悄地吐出一口气。想着萧景或许是发现我离席，想来找我，当即拉着白芷，脚底抹油般地溜了。
临近考核，萧允不用去上书房，而是在东宫书房温习备考。
我一路紧赶慢赶到东宫，考虑到只和萧允说几句话就走，因而未让人通传。
到了书房，房门虚掩。我推门进去，动静不大，里面的人似乎没察觉到有人来。
往里走了数步，看到书桌前没人，我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又抬脚靠近休息室，耳边传来说话声。
“太子殿下，你轻点咬，奴婢受不住。”
是萧允奶娘杜氏的声音。
我心头一阵狂跳。
萧允在做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杜氏与皇后秦氏相貌身段有一两分相似，萧允自小喝她的奶长大。据说是个能说会道的年轻妇人，因手脚不干净，早些年被皇上打发出宫了。
“奶娘，母后为什么那么狠心，前些日子刚传信说她遁入空门，如今就剃度为尼了。她讨厌父皇，为什么要连我一起讨厌？”萧允的声音有些瓮。
“这么多年，她整日与孤灯相伴，明明有那么多时间，为何从来都不回我的信，她不配做一个母亲......我恨她......”
“殿下，皇后娘娘她......”
不论如何，萧允只是个刚过九岁生辰的孩子，心智尚不健全，容易受人蛊惑。单凭杜氏瞒天过海出现在东宫，就知道她心机深沉。
我岂能容忍她在萧允面前嚼舌根，沉了口气，重重敲门，“萧允，你出来。”
话落，里间一静，随即响起穿戴衣物的声音。
半晌，萧允才拉开门，红着眼眶唤我，“皇婶。”
那位奶娘是个人精，姿态放得极低，行的是大礼。此时伏在地上，胸前沟壑很深。空气中有淡淡的奶香味，瞧得出她是在哺育期，声音因畏惧而轻颤，“民女杜、杜瑛，见过睿王妃。”
我没叫起，只打量着萧允。萧允小脸通红，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看不见神采，跟那日生辰时所见，相差甚远。双手规矩地垂在两边，余光不时瞥向地上的杜氏，神色紧张不安。
想着萧允也可怜，我放轻了声音，“允儿，你告诉皇婶，这是怎么回事？”
萧允抿了下唇，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皇婶，是我想奶娘了。担心父皇不同意，所以私自接了奶娘进宫。您别告诉我父皇，我现在就送她出宫，好吗？”
我沉默了，这件事可大可小。
九岁的孩子，还喝奶娘的奶，在寻常人家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在皇室，他是国之储君，传出去，必遭非议。
帮他保密事小，关键是这背后隐藏的威胁，譬如杜氏时隔多年，如何能联络上萧允？怎么混进宫？在宫里有多久了？出宫后，又会不会传扬出去？这些我都无法预料。
思来想去，我深觉此事应当细查，叹了口气，“允儿，我可以不告诉皇上，但此事，还是要告诉你皇叔的。”
说着，我看了眼白芷，她冲我略一点头，往门外走。
谁料，萧允一个箭步，拦在白芷面前，“哇”的一声，哭出来，声泪俱下，“皇婶，不能告诉皇叔！被他知道，奶娘会没命的！”
这件事，您就当没看见，行吗？允儿求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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