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这一刻，我算是明白顾千行为何叫她疯婆子。
我拧紧了眉，没搭理她，转头看向暮寒，“加快航速吧，不想看到她。”
“是。”
暮寒执行力很强。
下一秒，大船掀起的浪，打翻了郭子宁的小船。
耳边传来郭子宁失声大喊，“啊！我不会游泳！快救我！”
“救救我！咳咳咳......”
“小姐！您别说话！”
“......”
甲板有风，很快，吹走身后的一切。
站了片刻，有些犯困，我转身往船舱的方向走。
不经意地瞥见前方货船上有道熟悉的身影。
是沈聿。
我脚下一顿。
遥遥相望，看不清对方的脸。
“夫人，怎么了？”绛红疑惑地回头。
我慌忙挪开视线，看向水面，胡扯了句，“刚刚有条鱼越出水面了。”
绛红信以为真，扒着栏杆，伸出头，“哪儿呢？我看看！”
我抿了下唇，矮身进了船舱。
望着床幔。
思绪纷杂。
我把姜九送的那对耳坠，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来，想狠狠地捏两下，奈何实在好看，我又没舍得用力。
只好，在心底问候了几遍他的祖宗。
沈聿今日现身，我倒没有过于震惊。
隐隐觉得，他应该是在九峰镇灯会时，就一路跟着我了。
细想郭子宁，仗着家中有钱有势，肆意妄为地明抢别人夫君。
随后，被顾千行骂了，让她挨了矿工的拳头，又让她吃了仙人掌的苦。
尽管如今家中一贫如洗，甚至有了夫君，她还嚷嚷着让顾千行给她负责，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看似刁蛮无理，可我却觉得，她活得随心所欲，潇洒至极。
反观自己，委屈求全，活得没有自我。
越想越觉得憋屈。
大约是看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绛红蹑手蹑脚地点了安神香。
有安神香助眠，我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连过了几个渡口，都很顺利。
可我心情却不大好。
来时，有顾千行，姜九，或是时而赶来的萧景，行程中并不觉得孤单。
此番，回程却只有我。
我留意到，沈聿所在的货船一直跟我们的船，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知道他在暗中陪着我，心情才好了些。
但我能发现的事情，暮寒早已察觉。
又一次将船靠岸后。
暮寒找上我，“夫人，那艘船一直在咱们前面，有些古怪，属下派人前去查探一番，您看如何？”
“不必了，河道就这么宽，说不准是它要跟前面的船保持距离呢，”我声音冷静，勉强保持平时的语调。
暮寒嗯了声，像是认可了我的话。
却在再次启程时，远远地将沈聿所在的货船甩在身后。
这日，天阴沉沉的。
连带着我也没什么心情，早膳和午膳没怎么动。
拿了个绣绷子，坐在窗户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时不时地远眺那条货船。
它始终在我的视线里。
想通其中关节，心里一丝暖意悄然蔓延。
“夫人，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绛红端着茶走进来。
“好消息吧，”我放下绣绷子，笑着看向绛红。
绛红喜滋滋地倒了茶，放到我手里，“公子在下一个渡口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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