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黯然销魂酒
蒙剑说：“他可能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对乐颐的态度吧。”
她又问：“他是不是开门见山问你对乐颐到底是什么感觉？”
“对，和乐颐问我的问题一样。我给了他同一个回答。然后他笑了起来，又问我为什么和乐颐一起出去好几次，问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得起你。我说我自己也很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说辞。他沉默了很久，很认真地观察我的表情，然后问我是不是想一直这样脚踩两只船，还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他可能是被搞糊涂了。也有可能是根本就不相信你，他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吧……”蒙剑思忖了一下，说：“我一直有一种感觉。林小周以前一直在佯装出一种不太高明的样子。所以我这次才决定不对他使用审讯技巧，因为现在回想起来，我第一次对他问话的时候，他的有些表现骗过了我。”
“他似乎真的不太简单，起码没有一开始咱们和他接触的时候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是，他到底知不知道和针剂有关的事情……我们到现在还难以下定论。”
“是啊。我觉得他身上还有别的东西。”蒙剑犹豫了一下，说：“但是现在我还没有办法确定。等确认了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你拍戏的状态还有你的身体健康。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的状况，明天一早我就出发了。”
她点头，知道他也许正在调查林小周身上某个疑点，而乐颐目前是调查林小周的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所以他们早先就商定，如果乐颐主动邀请，蒙剑就答应和乐颐见面，从而了解更多林小周和乐颐之间的事情。
林小周这段日子的行为确实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但是一想到蒙剑又要离开，两个人再次处于山南水北的境地，她不免在心里叹息。在阿拉斯加的无数个夜晚，她都曾为接下这部电影而感到后悔。随着这个角色让她越来越投入，她感受到了太多来自这个角色的负面情绪，她也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本来因为IDT扩散而造成的心理负担都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如今又因为角色而卷土重来。想到这里，她再一次望向蒙剑的脸，就在那一刹那，她想到了他为自己的付出，想到了他正在调查的事情其实本质上还是为了他们两人，不免有些心疼他。在努力和煎熬的人并不只是她自己，她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次日，蒙剑乘上了航班，回到了国内。他回到家后睡了一会儿，醒来时接到了石逸通的电话。随即迅速开车前往郊区。到了农舍之后，他看到了神情复杂的石逸通。
“我看了甄棠宝最近传过来的数据，有波动，但是幅度不是很大。我和她通了话，她说最近拍戏很累，情绪起伏很大。看来IDT与她自身情绪的波动是有关系的，这也可以用作研究IDT开始发生扩散原因的一个根据。”
“嗯。”
“我让你来是想说另一件事情。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些分子式其实很有趣，那虽然在化学上和医学上都说不通，但是我发现那可能是现阶段不存在的物质……”
“不存在的物质？你的意思是说那确实是某种物质？”蒙剑有些惊诧。第一次看到那些分子式的时候，他立刻联想到了林小周所提到过的易科的试剂，所以他认为这应该是自己不擅长的范畴的内容。
如果是在未来，他还可以借助智能级别更高的工具，但是在这个时代，他决定把理解这些分子式的任务交给石逸通。后来石逸通说这些分子式毫无意义之后，他猜测这就是林小周诓骗他和甄棠宝的一个幌子，但是没想到石逸通竟然说这是现阶段不存在的物质。
“那天我对着电脑发呆，反复地看着写满了这些分子式的图片，突然灵光一现，把这个发到了了网络上的geek社群，有擅长医学和化学的人士说这很可能是一种真正存在的物质，但不知道怎样才能获取。你这些式子是从哪里弄到的？能不能再从消息源头着手，了解一下这个物质是怎么得到的？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激发出来了。”
蒙剑看着满脸求知渴求的石逸通，问：“那么，你能确定这个物质能够遏制IDT的扩散么？”
石逸通顿了一下，“我不确定。我对于这个东西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空怀着一腔好奇心和求知欲呢。”
“但我并不是你的老师。恐怕没工夫满足你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如果这只是一个烟雾弹的话，那就不值得为它耗费太大的精力。”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我现在对你也算有些了解了。为了这个物质你当然不愿意耗费太多精力，但是为了甄棠宝的话，再大的精力你也愿意耗费的吧？”
两人对视，蒙剑沉默了，但眼中却闪过坚定。因为此前石逸通说的话已经给他的某个猜想提供了一个论据。
蒙剑离开石逸通家，回到家之前接到了乐颐的电话。乐颐又是一番哭哭啼啼，这次电话里还传来了林小周的声音。蒙剑很清楚地听到林小周说：“你别喝了。明天还有录制呢。你别给他打电话了，再有照片爆出来的话对你们两个人都不利！你可是偶像候选人啊，不能总和男人不清不楚。”蒙剑问了乐颐在哪里，然后调转车头抵达了一家主题KTV，进入了一个迪士尼公主包房，包房里的所有装饰物都与迪士尼的公主有关。
坐在包房中央的乐颐完全没有公主的光彩，她的眼里是无尽的黯淡。看到蒙剑的时候她分外激动，冲上前去想要拥抱蒙剑，被他推开了。
本来坐在乐颐身边的林小周此时站了起来，指着蒙剑说：“你什么意思？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总是撩拨她？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乐颐猛然回头朝着林小周大喊：“你为什么要说蒙剑？我不许你说蒙剑！”
“乐颐！你是不是被他下药了？你昏了头了吧？”林小周气急败坏地说。
乐颐转过身来，歪着头看着蒙剑，眼神有些迷离，醉意微醺，“你好帅啊……有很多人跟你说过这句话吧？但是……你的眼角为什么总会流出冷冰冰的光呢……就好像冰锥一样扎在我的身上……可是……冰锥我也喜欢，我也喜欢……我就是喜欢你，不管我的心多痛。”
“你喝醉了。”蒙剑冷冷地说。
乐颐又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我不后悔喜欢你，从来都不后悔……所以，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不管……不管怎么样……”她突然说不下去了，一转身冲进了包房联通的独立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门里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林小周冲上去想要帮忙，却被乐颐推了出来。大概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窘态吧。
林小周冷冷地看着蒙剑，说：“这样你就满意了么？你看看自己把她害成什么样子了？”
“那么你呢？满意了么？”蒙剑张口问道。
“什么意思？”林小周一脸警惕。
“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么？”
“你呢？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么？”林小周仰起头来迎着蒙剑锐利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你真的得到你想要的了么？是甄棠宝么？是你和甄棠宝所谓的爱情么？还是偶尔换一换口味和乐颐出去玩玩？”
“你这个男闺蜜扮演的挺像的。”
“我还可以演更多的角色。”
“所以，回答我，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么？”
“还没有。”林小周冷笑，“但是很快就能得到了。哦对了。你喜欢那些分子式么？那可是我凭着记忆写下来的。我可是很了解你的手段的，我相信你一定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我的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了吧？”
“你真是记忆超群。对于一个在实验室工作的清洁工来说。”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夸奖？但是我不会。我听出了你的讽刺。这是褐鹿山的人经常听到的讽刺。褐鹿山本来是个被忽略的地方，世界没有褐鹿山也可以飞快地正常运行。褐鹿山的人被认为是怪胎、有缺陷者、被人们唾弃，被人们嘲笑，你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所以现在那些嘲笑的声音一直在你的脑中回响么？你想让那些声音消失么？”
“你……什么意思？”林小周的嘴唇颤了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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