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总得是个人
许盈袖很心痛，却没有太多惊讶。
这个结果她早已经猜到，怎么样的结果都可以接受。
问出来，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点不甘。
赵玉龙脸色惨白，仍在推脱：“奶奶，你相信我，刚才的话真的不是我想说的！都是整个怪女人的阴谋！”
话音刚落，嘴却不由自主的瓢了：“林云涧到底对我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会把心里话说出来！该死的！一定不能让这老太婆以为这是真的！”
许盈袖气笑了：“小龙，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什么？”赵玉龙捂住嘴，用力摇了摇头。
嘴巴却已经不受控制：“死老太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反正都快要死了，这个家迟早是我的，早点给我晚点给我，有区别吗？”
这话，听得一边的赵佶昉血压都上来了。
赵玉龙的眼神近乎哀求：“奶奶……”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我怎么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林云涧，都怪这个贱人！早知道不听林晚晚的话，招惹这个贱人了！”
“林晚晚？”
听到熟悉的名字，林文秋一个激灵，差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面色激动：“怎么又跟林晚晚扯上关系了？她人在哪儿？”
林东梁几人瞬间盯着他看，生怕他对林晚晚余情未了。
林文秋有点不大自在：“看我干嘛？我只是恨她恨得牙痒痒，想知道她的下落，不行啊？”大家的视线这才转移到了赵玉龙身上。
真言符，自然是有求必应。
尽管赵玉龙在痛哭挣扎，一张嘴却仍旧说了出来：“两个月前林晚晚跟个老太太到了方城，我看她可怜，给了她点钱。害老太婆的于大师，还是林晚晚旁边那个老太太给我介绍的呢！”
所有的线索，串联成了一条线。
林晚晚害得林文秋摔断了腿，趁大家关心林文秋忽略她的时候，逃出了南城，期间路过方城遇见赵玉龙。在赵玉龙耳边卖惨，让赵玉龙对林家一家更有恶感。同时知道了赵玉龙想要许盈袖死的消息，给赵玉龙推荐了所谓的大师，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许盈袖。
许盈袖闭了闭眼：“我还是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想要我死的。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赵玉龙已经自暴自弃，无力的抬头看她一眼：“我本来没想让你死的，我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奶奶。可谁让你总把权握在自己手里，不愿意放出来。您年纪都那么大了，把公司都交给我爹怎么了？你却不愿意，甚至还分权给二叔。”
赵玉龙看向赵佶昉：“二叔，他配么！？他只有一个女儿，到时候赵家的东西，不都应该是我的吗！”
林文秋听着，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我原本以为这家伙是对外人狠，没想到对自家人，也这么狠啊！”
许盈袖无力的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好半晌才问：“这都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爹的主意。”
“是我们的主意，我们两个，都盼着你去死呢！”
“哈哈哈……”许盈袖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就是我培养出来的好儿子和好孙子啊！你们、你们真的是好样的！”
赵玉龙看得心头堵得慌，赶紧认错：“对不起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过您孙子这一回吧？”
他重重跪下，膝盖嗑在地上生疼。
真话又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
“哎哟疼死我了！笑什么笑死老太婆！就算我是想要害你又怎么了？反正你也只有我这一个孙子，以后赵家的一切还得留给我。差不多得了，这件事情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许盈袖的笑声停止。
一片沉默。
在沉默中，林文秋默默偏头侧向林云涧：“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杀伤力最大的不是你的嘴，而是真话。这真话，你别说，还真就挺别说的。”
老太太已经够痛苦的了，接过还有这样的补刀。
他都怕老太太直接昏厥过去。
林云涧看看他幸灾乐祸的表情，挑眉：“怎么，你也想尝试尝试？”
林文秋一个激灵，赶忙摇头：“不不，还是算了。妹妹啊！咱们一定得商量个事儿。以后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提，尽管提！千万不要默不作声的对我使用这玩意儿，太吓人了！”
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谁还没有点隐藏在心底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万一这点秘密由自己亲口说出来……
呃……
林文秋觉得，自己化成灰也得逃出太阳系！
赵佶昉忍不了，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赵玉龙脸上。
“畜生！你还算人吗！？”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道，赵玉龙整个人都被打在地上，脸迅速地肿了起来。
一双眼睛躲躲闪闪，说真话的属性却一点没变。
“你个废物，半点出息都没有，凭什么打我！你还不知道吧，要不是我拦着，你那女儿早就死了！”
赵佶昉既吃惊又后怕：“什么意思？”
赵玉龙：“我让于大师杀了林云涧和周棠，替我报仇。作为交换，赵玉灵要被于大师拿去当炉鼎。本来那天晚上于大师都要去把赵玉灵带走的车，是我说，事成之后才能把赵玉灵带走，这才让赵玉灵活了下来。你们该感谢我！”
赵佶昉心痛的捂住胸口。
“那……那可是你姐姐！你怎么敢的！”
赵玉龙：“女人，不是生来就是为男人服务的吗？她留在赵家也没有什么用，能为了我死，是她的荣幸！”
听了这句话，许盈袖突然抬头望天，老泪纵横。
“我错了！是我的错啊！”
带领着赵家走出困境的，是她。
三个孩子里，自幼聪慧的，是女儿赵笙。
两个孙子中，温柔通情达理的，是赵玉灵。
明明，她们都那么优秀。可是，她逼走了赵笙，一直不在乎玉灵。
而因为性别重视宠溺的孙子赵玉龙，最终却宠成了这个样子。
她总觉得男人更重要，更能承担起一个家庭来。
可……无论男人女人，最重要的前提是——总得是个人啊！
现在的赵玉龙，是个什么东西？他，还算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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