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一起看日出
江修淮避开了她的眼神，轻声说：“只是偶尔。”
只是……今夜的氛围刚刚好，空气让人微醺。
林云涧：“好吧，那我下去拿。”
她说罢，直接从树梢上跳了下去。
江修淮一惊，垂头看去，就见她掏出那把倒霉的铜钱剑在树下划拉。
太高了，他看得一阵目眩，重新抬起头来。
没过一会儿，林云涧便提着两坛酒上来。
“这是清云道长自己酿制的青梅酒，度数应该不高，可以喝。”打开之后，一股子浓烈的清香味儿，酒气倒是不重。
林云涧已经对着酒坛子喝了起来。
江修淮不再犹豫，同样捧起了酒坛，猛地喝上一口。
清甜的酒入了喉，化作辣意。
两人眺望着远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模样看起来分外悠然闲适。
江修淮沉思一阵：“我小时候很少有看望风景的机会。”
林云涧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江修淮笑笑：“其实我所在的那个寺庙，山中风景同样优美，但现在再回想起在那里的岁月，只剩下灰色了。”
那个时候，他是为了赎罪。
整个寺庙里，那些师傅一边悲悯地抚摸上他的额头，一边又无情的告诉那个年仅五岁的孩子：你罪孽深重。
幼时的他挑水、劈柴，很少去看那沿途的风景。
“有一次，挑水的路上一条鱼搁浅了，奄奄一息，我把它捧到小溪里，但它依旧没有活过来。反而被同行的师傅看到，大骂我野性未驯，害了一条生命。”
江修淮洒脱笑笑，来了一口酒：“我解释，但是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认定了，我的天性就是阴暗的。”
他拼命的压制着生而为人的那些欲望，就是害怕自己真的变成他们口中那个怪物。
直到后来离开了寺庙，回到江家，才发现——或许自己的心头或许真的藏了一个怪物。
林云涧沉默听着，没有打断。
过了很久才说：“受收天道眷顾的人，怎么可能天性阴暗呢？不要怀疑你自己，如果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一定是他们的错！”
江修淮眼眸中星火闪烁。
林云涧高高举起酒坛子：“来，走一个！”
江修淮一笑，举起。
酒坛重重撞击在一起，满树酒香。
最后的最后，林云涧问他：“你有见过山涧的日出吗？”
江修淮摇头。
他看的最多的是日落。
林云涧惊讶：“啊？没看过？那明天早上可以看看，看太阳，一点点从那个地方跳上来，真的挺震撼的。”
江修淮：“好。”
酒喝起来不觉得有什么，入了喉，那股子后劲儿才慢慢上来。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到了早上。
林云涧推着他：“醒醒，快看日出。”
江修淮皱眉，茫然睁开眼睛，意识到两个人在哪里之后，脸色突然古怪起来：“我在这里睡着了？”
林云涧：“对啊，我忘记了，青云道长酿的酒后劲还是挺大的，不擅长喝酒的人可能还是会醉。本来想带你下去睡觉的，结果你死死扒着树枝不肯松手。”
江修淮：……
林云涧关切：“脑袋，应该没事吧？”
江修淮摇摇头，还要再说些什么，一抬眼，便看到了日出。
那点红色，一点点从山涧中跳出，刺破朦朦的雾，将灿烂的颜色挥洒到人世间。
没有亲身经历过，很难体会到此时的震撼。那是一种无比伦比的生机。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
这人世间的繁琐事啊，那么多，但在日出时刻，没有什么不能忘却的。
林云涧看看他，同样也扭过头去看太阳升起，此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整个山林似乎都包裹在日出带来的生机中。
沉默着，却有力量。
安静到底被人打破，江琦开了房门，大喊几遍：“二爷？”
“林小姐？”
“你们人呢，怎么都没有了。”
林云涧回过神来，拿着石子砸他的肩膀。
江琦多敏锐啊，立马警觉的躲闪一步，原本要砸到他肩膀的石子不偏不倚，落在他脑袋上。
“诶呀！”江琦吃痛，捂着脑袋四处看。
林云涧冲他招了招手：“这里。”
江琦这才注意到两人，走过去。
“二爷，您怎么也在树上？”
江修淮的注意力从风景上转移，低头看了他一眼。
江琦瞬间一个激灵：“当我没问。”
林云涧哈哈一笑：“树下埋的有酒，要喝你自己拿。”
说完，她直接带着江修淮跳下去。
那种洒脱的样子，又吓得江琦小心肝颤了颤。
“林小姐，我能理解你不怕死。但也希望你能照顾点我们二爷，二爷可只是个普通人！”
林云涧摆了摆手：“我知道，有我在，担心什么。”整整两天时间里，三个人就在山中玩乐。
吃的食物大多数是车上带来的，偶尔心血来潮想要来个野味，但是，在看到林云涧烧烤出来的惨状之后，江修淮两人一致决定——但愿自己来，也不能让林云涧碰到烹饪这种事。
于是，林云涧闻着江琦的烤肉香，悠闲下来。
现在是在小溪旁边，虽然是冬天，天气却不是很冷，小溪没有冻结，还是流动的水。
江琦一手烤鱼，一手烤兔子，忙碌的要命。
两种食物在他的手下烤的冒油，滴在火下，滋啦的响。
林云涧看得嘴馋，干脆看向其他地方，转移注意力。
“奇怪，这次怎么没有见到大傻？”
大傻，就是她为 那只老虎起的名字。往日里，大傻总是可热情了，每天都要跑到道观里，冲着那张粗制滥造的天师画像，诚心嚎上一嚎。
但这次，她都回来两天了，大傻还没有出现。
江琦随口问道：“大傻是谁？”
林云涧：“一只傻不拉几的大猫。”
江琦咦了一声：“这林子里还有大猫？一会儿见了让我看看，我对象很喜欢猫。”
林云涧惊异挑眉：“这才多久的功夫，你就换了新对象？”
江琦呵呵一声：“贵在坚持！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这回真的是个小姐姐，我们都视频过了！长得很好看，不过现在人在国外。”
林云涧：“哪个国家？”
江琦：“T国。就是那个萨瓦迪卡，人很温柔的国家，她在那边当导游。”林云涧：“你知道那个国家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江琦：“是什么？”
林云涧：“呵呵。”
这一会儿的功夫，江琦已经反应过来，脸涨成了猪肝色：“淦！”
林云涧：“生气归生气，对你手里的食物好一点呀！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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