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一场游戏已经走了心
老实讲，黄建安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廉价的水。
等清醒过来后已经到了家里，佣人早已将车打扫干净。
代驾师傅只收了APP软件上的钱，多余的并没有要。
黄建安从软件联系方式上给他转了账，也记住了那个名字——李禾肃。
再遇到时便是自家新开发的楼盘出事。
包工头卷钱跑路，留下几十个讨薪无门的工人和建立到一半的楼盘。
工人们哀声哉道，唯有那一个年轻的身影成熟稳重，组织着不算理智的工人们跟公司这边谈判，最终给出了双方较为满意的解决方案。
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他看到这个年轻人的名字——李禾肃。
他开始有意培养这个名叫李禾肃的年轻人。
冷静地头脑，出色的组织能力，同时在谈判的时候能有条不紊对信息做出判断分析，这样的人才，就算是学历差了些也没关系，毕竟年轻。
直到黄建安看到李禾肃的毕业证：“京大毕业的？金融系？你怎么沦为工地的？”
李禾肃：“得罪了顶头大老板，被辞退了，后来就在原有的圈子混不下去。”
黄建安甚至有些气愤：“哪家公司，这么嚣张？”
李禾肃只是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并不回答。
黄建安却存了执意查出来的心，暗戳戳为自己未来的心腹出气，因此收获更加忠心的心腹。查到最后，查到了自家公司。
再往下查，便查到了自己头上。
黄建安：……
他总算知道李禾肃为什么对他不咸不淡甚至建筑工地风波过去之后总想着跟他疏远的原因了。
但黄建安并不气馁，甚至存了些补救的心思，更是对李禾肃诸多关注。
看着他白天干工地晚上跑代驾。
人生在死气沉沉中，又夹杂着黄建安不曾见识过的鲜活。
但逐渐的，黄建安发现李禾肃是半点上进心都没有。
明明有着更好的机会和实力，却偏偏甘于待在工地上，从事一份看不到出路的体力劳动。
他对前景、对自己给他画的大饼都不在意。黄建安拿出熬了两晚才做出来的表格，洋洋洒洒给他分析着未来的职业规划。
男人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松开手，任由两张表格随风飘走。
仿佛躺在市中心最繁华大厦的办公室里穿着体面的西服，还不如站在未建立成的工地上吹风来得肆意。
他是随性的，野蛮的，也是自由的。
黄建安就很气：“你就这么不上进吗！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追求的目标吗？”
男人盯着他看一阵，很久才轻轻一笑：“有。”
李禾肃附身，亲了他。
扣着他的下巴，霸道又蛮横。
多年体力劳动带来的结果是健壮的体魄，黄建安想挣脱都无法挣脱。直到李禾肃松手，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
黄建安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啪的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
李禾肃丝毫不在意，只是在他临走时，说：“喂，以后没事别来找我了。”
黄建安确实很长时间里没有再去找过他。
只是偶尔在酒会上开始刻意避开女性时，回想起两个男人间的亲密接触。
他在夜间反驳回味着李禾肃带着汗味儿的吻和那一个“有”字。
最后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身上，有着自己不曾拥有，却向往的东西。
或许是自由，或许是真诚。
生在豪门之中，大哥不靠谱，从很小的时候，爹爹就着重培养他这个“小号”。黄建安一举一动无不活在令人窒息的拘束之中。唯有爬上未建成的工地，站在那个人的身边，才闻到一口解脱。
后来，哥哥和两个嫩模的桃色绯闻又闹的满城风雨。
家中，爹爹愤怒得斥责着大哥，斥责大哥的没规矩，丢了家里的面子，黄建安却没由来的羡慕哥哥可以随性。
“你就不能跟建安学学吗？你们兄弟俩个，建安还比你小六岁！可比你懂事多了，从小到大就没有让我们操过心！再看看你！”
接着是大哥不以为然的声音：“二弟那纯属是被压抑出来的变态，要都像他那样，一辈子为了公司而活，那人生得多无趣！”
接着是父亲怒不可歇的声音，黄建安已经无暇再听下去，调头去找了李禾肃。
——他这大半辈子都在按照爹培养出来的方式去生活着，也该找件事情放纵放纵了。李禾肃的信息是早就查过的，他就站在出租屋的门口等着。
老旧的城中村，破窄的楼道，昏暗的灯光，处处跟他之前所认识的世界有所差别。
他等了大半夜，终于看到那道拖着疲惫归来的身影。
李禾肃身上有酒气，却不是他自己的。
李禾肃惊讶看着他，大半晌才笑着说：“大半夜的送上门，存心找X不是？”
高大的身影颇有压迫感。
黄建安默默退后了一步：“我想好了，当初你说的有想追求的目标，是不是我？现在我就可以让你如愿。”
李禾肃愕然。
黄建安抬起了下巴，缓缓道：“不过我有个条件——”李禾肃只当他在开玩笑：“什么条件？”
黄建安：“我要在上面。”
李禾肃哑然失笑，上下扫了他一眼，干脆点头：“行。”
黄建安跟着进了出租屋，低窄逼仄又昏暗。
他到底没能反攻起来。
黑暗中似乎打翻了一瓶什么，洒落一地药丸。
“你生病了？什么病？”他问。
李禾肃的回应是堵住了他的嘴巴。
次日醒来，李禾肃已经先他一步捡起了一地的药丸，扔到垃圾袋中带下去。
黄建安没有太在意。
每个人身上都有各自的秘密，他是来找刺激的，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只是玩玩。”他这样告诫自己。
后来无论是生意上的不顺心，家人相处上的烦闷，还是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黄建安第一时间都会来到这个出租屋。
在外面，他是黄家二公子，是公司未来的掌权人。而只有进入这里之后，他便可以只是自己。
原本只是一场寻欢作乐的游戏，逐渐上了心。
黄建安觉得，自己要在彻底上瘾之前离开这里。
或许多换几个男人试试，他就不会只对这么一个男人着迷了。
他将计划提上日程，却在准备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发现那瓶藏得极深的药。
盐酸曲舍林。
——治疗抑郁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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