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庆祝
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
但是她也知道，这是远离陆北，必经的阶段。
只是越来越频繁的噩梦还是令顾夏感到困扰，她迫切的需要一件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日历上，这个月份，有一个熟悉的日期。
没过两天，就是霜降。
顾夏提前问了秦尧之今日的行程，男人接电话的时候，她明显听到那边不时有人语传出，是个严肃的氛围，可是男人在沉默片刻后，还是对她说，今天不忙，会按时下班。
于是顾夏下班的时候，就看见秦尧之的车停在公司楼下，他是自己开车来的，一如他坦荡的人设，一点都不怕被人瞧见。
甚至为了透气，车窗半落，露出男人英俊的侧脸，过路的女孩子，不经意地看过去，都无法控制地将目光黏在他身上。
秦尧之倾身给她开了副驾驶的门，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你拎的什么？”
顾夏摇摇头，没回答，只说：“去你家。”
三个字干脆利落，隐约间还透着点迫不及待。
他意味深长地又看了她一眼，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领口，眸色转神，喉结微动，显然想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刚打开密码门，秦尧之就将顾夏按在墙上，一手囫囵地去接她手上巨大的袋子。
顾夏自然不会松手，推开眼前的男人，踮起脚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你先不许看。”
秦尧之从她的指缝间看向她身上平平无奇的职业装，脑补了一些东西，他顺从地闭上眼，“你还准备了？”
“嗯。”
只是她的准备大概跟他脑海中的准备不大一样。
过了两分钟，顾夏才允许他睁眼。
男人第一时间就睁开眼，待看清她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变化之后，不禁叹口气，却也不失望，伸手脱了自己的外套。
“我以为你更愿意在你家。”
他刚想要伸手掐住她的腰，却被女人灵巧地躲开。
“但是今天不一样。”
她的手指从他衬衫两颗纽扣间的缝隙插进去，反手勾住，一边目光粘连，一边勾着他往前走。
转了个弯是餐厅的方向。
餐厅的桌子上，摆好了一个蛋糕，蛋糕不大，胜在精致。
秦尧之愣了一下。
“你……”
男人刚一回头，自己的手臂就是一紧，上臂的地方多了一个皮质的袖箍，深棕色的袖箍上，缝着一枚银色的卡扣，袖箍紧紧地锁在他的手臂上，禁锢着雪白的衬衫，在男人冷傲气质的衬托下，越发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臂向下划动，仰着脸问：“生日礼物，喜欢吗？”
不待男人反馈，她的眼睛弯了弯，唇畔勾起，“我在商场看到这个袖箍的时候，脑海里就在想象你带上它的样子。你喜欢它，对吗？”她的语气十分认真，并无半点撩拨之意，可就是这种纯粹，反而令秦尧之心底的痒意泛滥成灾。
他揽上她的腰，将她重重地挤压进自己的怀里，再开口，声音都哑了少许，“我是喜欢，但是更喜欢用在你身上。”
“没有人会给我过这个生日。”
“这个‘没有人’里，显然不包括我。”
总是不缺乏想讨好秦尧之的人，从各种渠道打听到他的生日，阳历生日总是固定的，每年的那一天，都会送上贵重的礼物。
可是秦尧之并不是一个喜欢过生日的人，每每生日宴会之类，都只是商场上社交的延伸。
可是顾夏还记得，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年，每年的阴历生日，她都会陪伴他，吹灭午夜的那一根蜡烛。
平凡又幸福得并不真切。秦尧之走近桌子，端详着生日蛋糕，忽而问：“六根蜡烛？”
顾夏低下头，“嗯。”
男人随即了然，并不追问，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顾夏思绪还在他提起的“六”这个数字代表的意义中，脚下踌躇。
秦尧之看向她，大概不是错觉，他的表情确实柔和许多，“不吹蜡烛吗？”
灯光熄灭，烛火摇曳。
秦尧之忽然说：“闭上眼睛。”
她不解，“你过生日，为什么要我闭眼睛？”
“你准备了蛋糕和礼物，我很开心，这个愿望送给你。”他伸手，遮住她的眼帘，顾夏于是像模像样的闭上了眼睛。今天晚上的气氛平淡又温馨，秦尧之待她的态度，软和得不可思议，仿佛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仿佛他们中间空缺的五年，在今天一朝填满。
顾夏想，是不是……他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这也是她的愿望。
吹灭蜡烛，秦尧之切分了蛋糕。
他不喜欢吃甜食，给顾夏切了一大块，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挑剔着上面的奶油。
墙上的时针走了一格。
秦尧之手中的塑料餐刀刮擦着纸盘，余光看了一眼专心消灭奶油蛋糕的女人，忽然说：“哦对了，上次我说，会帮你查一下陆家内部的纷争，如今我查到了一些事，正好说给你。”
顾夏停下动作，茫然地抬头。
秦尧之也不绕弯子，直接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陆谦之有一个儿子，但不是陆北。”
——陆北不是陆谦之亲生的。
——以及，陆谦之有一个私生子。
说实话，在那样畸形的家庭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顾夏都不会惊讶。只是秦尧之话里信息量惊人，顾夏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理解哪一句。
一片沉默中，顾夏别过头去，“我好奇心并不重，陆家的事说到底与我无关。”
“这不是好奇心的问题，你把这些想的太简单了。”秦尧之摇摇头，“陆北之所以能任意拿捏你，迫使你不得不从我这里存求帮助，你能说跟陆北的身份无关吗？”
“他有钱有权势，脑袋聪明，善于把控人心，在你的周围织起细细密密的网……可是如果，陆北不是陆谦之的儿子呢？你想过没有，当陆北仅仅只是陆北，没有陆谦之，没有路远酒店——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也就没有人会供他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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