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模狗样
沈嘉柠同裴时瑾上楼后，本想找双男士拖鞋。
结果，没有。
宋煜宸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自她搬出宋家后，并不曾来过，没什么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她这里太小。
最简单的两室一厅，加起来恐怕还比不上宋家一间卧室大。
只是不知道…裴时瑾会不会嫌弃……
沈嘉柠下意识转头去看他的神情，男人面色沉寂，看不出半点嫌弃，而是道：“我光脚就好。”
“对不起，我忘了没有男士拖鞋，明天我去买一双。”
沈嘉柠将包放在玄关柜上，一面换鞋一面开口。
裴时瑾听着她的话，动作微顿，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面前女人的身影。
“你想吃什么？”沈嘉柠温声开口，而后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也没管身后的裴时瑾。
她前两天才买过菜，虽然菜色不多，却也算丰富。
只是当看着满冰箱的菜时，沈嘉柠却忍不住恍惚。
仔细想想，和裴时瑾在一起那么多年…她好像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发了会呆，直到裴时瑾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都可以。”沈嘉柠点点头，看了看时间，打算做个菜心、青笋、小排和海鲜珍宝咖喱。
确定目标后，她很快便将食材取出。
裴时瑾进门后，在房间里转了转，他其实很清楚，清楚这里的布局和构造，因为房子是他的。
只是这里是属于她的私人领地，而他，从未被允许踏入过。
整个房间，呈现偏美式的复古风，很有质感的深色调，能看得出是用心设计过的，宽大的落地窗外，可以远眺到一条护城河，璀璨的灯火映照在江面上，有游轮缓慢驶过，不时发出阵阵声响。
裴时瑾在窗边站了一会，凤眸深邃，他知道，他又失控了。
从发现她手包落下那一刻的欣喜、到鬼使神差的进入她的领地……在她面前，他好像总在失控，那些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可笑的不值一提。
沈嘉柠忙着准备饭菜，直到一会，才意识到裴时瑾许久没有动静，她倒了杯水转身走出厨房，入目，便见男人挺拔高的的背影。
“我很喜欢这条河。”
身边响起一道清澈的声音，平和而安静，和以往对他的厌恶不同。
裴时瑾转头看去，护城河上的灯火倒映在女人眼里，胜过漫天星河，她瞳孔很亮，璀璨耀眼，清冷的小脸干净而疏离，却像是最蛊惑的毒，引诱他沉沦。
“当时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可是买不起，正巧房东急着出国，租金很低，我便先在这住下了。”
沈嘉柠递给裴时瑾一杯水，轻声开口。
其实这些年，她赚的不算少。只是年少时难免总有年少的轻狂和傲骨，她满十八后，便搬出了宋家，也没有带走宋家一分钱。
之后半工半读，赚的钱除了维持自己的生活，大部分也用来偿还宋家的恩情。
傻，真傻。
“以后总会有的。”裴时瑾接过水杯，沉声开口。
杯里的水温热，从掌心蔓延开，像是直抵胸腔，有着说不出的熨帖和暖意。
“借你吉言。”沈嘉柠笑了笑，忽然发现，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几乎很少和裴时瑾这样好好交流过。
而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沈嘉柠转头看了看裴时瑾，男人已经脱了西装，领带仍旧松松垮垮的在脖颈上挂着，比起平素深不可测的冷厉深沉，多了些慵懒和痞气，撩人又性感。
“怎么？”察觉到她的目光，裴时瑾挑了下眉头，沉声开口。
沈嘉柠笑了笑，忍不住道：“忽然想到一个词。”
“恩？”
“人模狗样。”
裴时瑾：“……”
不等裴时瑾开口，沈嘉柠便吐了吐舌头、脚底抹油跑进厨房。
开玩笑，老虎屁股上的毛也不是那么好拔的，可是不得不说，裴时瑾真是帅的人神共愤，前世难怪最后她成了瞎子，大概就是暴殄天物的报应吧！
裴时瑾收回视线，将衬衫的袖子挽起几分，露出精壮的手臂，打算去厨房帮忙。路过客厅，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一张照片上，不由得停下脚步。
照片上，男孩和女孩都略显青涩和稚嫩，皆是穿着一身校服，男孩身穿白衬衫和西裤，少女则是穿着白衬衫和格子裙，两人的身体潜意识般的靠近，笑容洋溢而灿烂。
裴时瑾停在原地，看着照片目光暗沉。
照片上的两人不是别人，男孩是宋煜宸，女孩是沈嘉柠。
裴时瑾缓缓收紧垂在身侧的手指，心底有名为嫉妒的猛兽咆哮而出，他知道，那是不论他怎样努力也改变不了的过去、是他倾其所有、不折手段也回不去的曾经。
那些青春年少的时光，她甚至不会知道他是谁。
裴时瑾忍不住将照片拿起，视线落在沈嘉柠身上失神。少女倔强而明媚，一头栗色长发柔软而乖顺，她歪头笑着，眉目干净疏冷，带着几分属于少女的娇羞。
至于一旁的宋煜宸，裴时瑾直接将他无视了。
*
而此刻，沈嘉柠的电话忽然响起，她匆匆洗干净手看了眼电话，发现是宋煜宸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烦的不行。
干脆利落的挂断后，沈嘉柠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他拉黑。
可转念，想到宋家后续的计划恐怕还得由宋煜宸给她‘洗脑’，便又忍了下来。
左右宋煜宸也不是个有长性的人，更受不得别人冷脸，由着他去就好了。
宋煜宸站在楼下，一连给沈嘉柠打了四五通电话，却始终没人接通。他脸色越发难看，站在楼下看了眼沈嘉柠家里的灯亮着，便直接上楼找人。
眼见着闹腾许久的手机终于消停下来，沈嘉柠才松口气，紧接着，便听一阵门铃声响起。
紧接着，宋煜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柠柠，开门！”
“沈嘉柠，我知道你在家！你给我开门！”
“柠柠，你开门！有话我们好好说，你别闹脾气了！”
沈嘉柠跑出厨房，一抬眸，便撞见了裴时瑾漆黑的眸子，男人站在茶几旁，手里正拿着她高中时和宋煜宸的合照，眸色晦暗不明。
沈嘉柠：“……”
她可真是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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