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脚步声响起，那个大喊大叫的男人却没有半点收敛的迹象。
“叫李佳琪出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一，把那个无良医生给我叫出来。”
听着这浮夸的演技，老张差点乐出声来。
他依旧不动，听力惊人的他，已经听到那男人头被按在地板上的喘息声。
胸口微微一震，老张掏出手机，程可嫣发来了一条短信。
“人已经抓到。”
手机屏幕的的光照着他的脸上，他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把手机放回了西装口袋，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楼道外已经安静下来，那男人说不定已经在拘留室里了。
老张能听到，门外便衣的呼吸声都放松下来了。
轻盈的脚步色传来，停在了门外。
局促不安的女人声音很小，“我要进去换药。”
便衣警察沉默了几秒，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那女人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房间中出了仪器发出的微弱光亮。
便是漆黑一团，老张也一切尽收眼底。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护士，站在门口愣了一会，随即快步走了进来。
她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床上，盯着生命维持装置的屏幕瞧了瞧，又向着床头走近了一些。
嗡嗡的声音突然响起，小护士似乎吓的不轻。
老张从黑暗中起身，掏出手机一看，又是陆队长的短信。
看来他对老张许诺的五百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是什么人？”
小护士手按在胸前，先后退了几步。
老张没有说活，径直走到门边。
啪嗒一声，他打开了病房的灯。
日光灯闪了几下，那护士声音有些颤抖。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想吓死人啊！”
老张双手插在口袋中，眼睛上下打量着这小护士。
这女孩个子不高，穿的护士服显得她娇小。
五官倒是不错，只不过两颊微微有些发胖，倒显得有点可爱。
瞧着这小妮子紧张的样子，老张开口了。
“我是他朋友，而且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他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
老张直勾勾的瞧着她，这小护士似乎害羞起来。
脸颊更有些发红，轻轻的点了点头，指了指褚思成脚边的托盘。
“我来帮他打针。”
“你是来给他打针的？”
老张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弧线。
“是啊，怎么了？”
老张走近了一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那你可不简单啊，灯都不开？就帮人打针？”
小护士一愣，随即说道。
“我……我刚来的，有点紧张给忘了。”
“是吗？你是忘了，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开关在哪？”
小护士仍然是一脸无辜的的表情，但她的气息，却在一瞬之间乱了起来，这也只有老张能察觉的到。
“谁说我不知道的！”
小护士赶紧开口狡辩。
老张叹了口气，又坐回来角落的椅子上，朝她伸了伸手。
小护士愣在那里，小声说道。
“干什么？”
老张撇了撇嘴，“你不是说进来打针的么，请打吧。”
小护士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
他从托盘中拿起一个针管，撩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了褚思成的手臂。
她拿着针管的手一点点靠近那手臂，但针头始终不去碰。
老张突然猛的起身，没等小护士反应，已经一把抓住了她握针管的手。
小护士吓得一激灵，可是手却像是被焊住了一样。
方才那脸上纯真无辜的表情，一瞬之间变成了恐惧。
她很想要挣脱，老张身形一转，整个人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
“怎么不打呢？”
小护士没有出声，老张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他抓住小护士的手，慢慢的靠近着褚思成的手臂。
针管是空的，但针头已经进入了褚思成的手臂。
那小护士挣扎不了，可已经吓得不敢再看。
老张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听说注射空气，人可是会死的。”
“放开我！你放开我！”
小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央求起来。
老张却并没有理会，针管一点点的把空气推进了褚思成的手臂之中。
随即他松手，向后猛的一撤。
那小护士吓得手足无措，身子一软竟然向前倒去，她那纤细的小手刚好按在了褚思成的手臂上。
一声惊叫，小护士吓得倒在了地上。
门开了一道小缝，门口的便衣探头进来，老张笑了笑。
那便衣也没多问，便重新关上房门。
老张一屁股坐在床尾，很淡定地开口。
“现在你知道他的死活了？不过我也想知道，你老板是谁？这可关系到你的死活。”
他见到这女孩慌张害怕的样子，本来不想再吓唬她。
可是这唯一的线索，万万不能就这么轻易断了。
瞧着面前这个冷着脸的男人，小护士坐在地上，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老张的脑袋一下子大了，幕后黑手竟然会派这种少不更事的小女孩来！
看来她也只是被利用，随时都可以被抛弃。
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样子，老张的心头不由的一软，语气也温和了。
“只要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也不会为难你。”
女孩抬头瞧着老张，抽泣着说了出来。
老张静静听着，果然不出所料，她只是刚出校门的女大学生。
为了留在一个小公司，才答应这么做。
而那所谓的老板，她只见过一次。
老张听她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但一句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看着满脸泪痕的小护士，老张实在不想逼她一起去找那所谓的老板。
弄到最后可能得不偿失，反而害了这小姑娘。
“跟我出去一下。”
老张说着起身，要来扶起地上的小护士。
“你干什么！”
小护士吓了一跳。
老张嘴角一勾，有点坏笑着说。
“我想你也知道，你老板叫你来做的事情，你现在不跟我走，等你老板找到你，或者警察调查你，那就不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了。”
小护士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
她把护士帽摘了下来，费力站了起来，疑惑的瞧着眼前的这个老男人。
老张不再多说，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难道你还想陪着他？”
他边走边说。
小护士顺着他的眼神，瞧见了病床上的苍白男人，身上一阵颤抖。
她刚才碰到过这男人，身体跟铁块一样的冰冷！
所以她不再挣扎，被老张拖着快步走出了医院。
走到了车前，老张犹豫了起来。
那小护士先前还害怕的厉害，可被老张那温暖的大手拖着，竟然像是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
小护士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再问。
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呆呆的站在老张的身旁。
倒是老张，有些气愤自己，对待女人也太怜香惜玉了。
就算是来害他的，也下不去狠手。
安静的地下停车场内，渐渐传了脚步声。
小护士只感觉老张捏着自己的手，突然用了一下力。
可看着眉头紧锁的他，又不敢乱问什么。
脚步声渐渐大了，杀气也渐渐重了。
老张早就猜到，这小护士也只是敌人利用的棋子。
但他没想到，对于这样一个并不能出卖什么的小姑娘，对方竟然也要杀人灭口，而且来如此快！
脚步声来自停车场的西南方，那里是个死路。
一个男人幽幽的出现在了眼前，他的步伐很稳很慢。
双眼像是瞧着老张，但又好像眼中空无一物一般。
老张心头一紧，来的人看来不是寻常的打手。
他身子微微向左靠了一点，挡在了小护士的身前。
那男人，最终停在了老张几米远的地方。
老张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他只穿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
但那双目空一切的眼睛，令人很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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