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正当名分
“姑娘，你……”
兰芝不明王宁锦与莫醉之间的渊源，听得满头雾水，心底深以为是自家姑娘仁厚，打尘世子那儿听说了莫醉的身世，心生怜悯。
这也无甚稀奇，姑娘面上总是一副果敢的模样儿，实则却是个顶心善的，兰芝自是知晓的。
莫醉是尘世子身边儿的人，从前过得清苦，且瞧眼下姑娘的意思，往后怕少不得要用到他，对他上心些也是应该的。
兰芝越想越觉得有理，不自觉地便跟着点了点头。
“姑娘说得也在理，横竖就是个虚名，二爷心里头疼极了你，王宁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王宁尘对她狠不下心来，可她如今给莫醉的却未见得是他想要的，与王宁尘她尚能撒娇讨好，待莫醉……
自己又当如何？
“我心中有数，哪儿就还劳得你安慰我。”
王宁锦伸手在眉心按压了两下儿，缓言道。
“莫醉回府了吧，你去瞧瞧，若他人在，便将他唤过来，我有话与他说。”
兰芝愣了愣，旋即应声出门朝外走去。
不多时，便听得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兰芝身后并着衣冠板正的莫醉一前一后地迈进门来。
“属下见过九姑娘。”
莫醉朝王宁锦拱手施礼。
王宁锦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眸子，朱唇轻启。“今儿个从怀州府回来，非白可与你说了什么？”
莫醉颔首应道：“主子吩咐属下暂记在汪府名下，听九姑娘差遣。”
王宁锦点了点头：“既是记在汪府名下，自然也该给你个正当的名分，日后汪易会对外宣称你是他嫡亲兄长的独子，府中的下人也会称你一声二公子。”
闻言，莫醉一双深色瞳孔及不可见地缩了缩。
“名分？”
当年他母亲拼尽全力直到死也没能得到的东西，如今竟会由一个不相干的人给他。
莫醉唇角微扬，眉眼间皆是嘲讽。
“名分，那是最无用的东西。”
“有它如何，没它又如何？”母亲一生郁郁寡欢，含恨而终，说来无非是拜这“名分”两字所赐。
王宁锦食指微蜷，沉默一瞬。
“人行走于世间，总要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往哪儿去的。”
“这最无用的东西，偏偏也最是叫人挣脱不开。”
王宁锦眸光落在莫醉冷然的俊脸上，良久，才低低一叹。
“我知道，莫说是汪家的公子，即便是我琅琊王氏或是侯门王府，你亦未必稀罕。”
“可事出从权，人活在世，总有些不愿却又不得不为之事。”
闻言，莫醉微微一怔，对上王宁锦那双清透得发亮的眸子，心中陡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是属下失言，请九姑娘责罚。”他的家事本就与九姑娘无关，说来九姑娘也是为了长远行事，自己实在不该失态将怨气撒到她身上去。
莫醉心中内疚，薄唇轻抿，垂首不语。
“原就是我不对，该提前问过你的意思。”
王宁锦故作轻松地咧嘴一笑：“我到底还不似坊间传言的那般如洪水猛兽，动辄便要打杀了旁人，往后这样的话你也不必再说了，我既有求于你，自是恨不能将你给供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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