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相互利用
王宁尘闻言了然一笑。
怀州下几个县城前阵子突逢时疫，张猛为人也算果敢，当即便派兵镇压以防流民生乱，使时疫爆发开来。
现下驻军并钱粮软硬兼施，也算是没安稳住了局面，没叫时疫之事闹出大乱子，可到底是长在人身上的病，大大小小的也没了几条性命。
汴京城中的太医个个儿身娇肉贵，惜命畏死，自然是不肯屈尊降贵到一个小小的怀州去控制什么不大不小的疫情的，张猛饶是再怒不可遏也没法子，只得咬牙连威胁带利诱地收拢了一帮民间大夫去。
怀州地处中原，说不得贫瘠，但也绝不算富庶，张猛一个武将从前一心浸淫在爬至高位一途上，淮洲府的金库本就不富余，如今又要添上这些开支，自然更是捉襟见肘。
汪易对外是有头有脸的商贾，又在怀州安生经营了多年，若他有意交好怀州府，张猛总是心中再瞧不上，面上却也免不得要笑脸相迎着。
“张猛久不入京，也未曾见过我，明日我与汪易一道儿去登门拜会。”
王宁锦眸光一凉，敛眸道。
王宁尘眉头蹙起一瞬：“我明白你的打算，可若此时汪易贸然结交淮洲府，张猛只怕也未必肯对他放心。”
“这时候若不出手，往后等张猛收拾了时疫的乱局，再想在怀州府插上一脚便更难了。”
王宁锦眸色清寒，语声坚定。
“汪易苦心经营多年，但凡漏出一点儿马脚，只怕今日也不会还能在此安稳扎根了。”“商人重利，古来能坐镇一方的富商巨贾哪个身后没有官府支持？便如当初的皇商盛家，亦如今日的与我王家有牵连的应元，这样的道理张猛不会不懂。”
“汪易越是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急功近利，张猛才会越笃定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汪易甘当送上门的肥羊，换张猛日后遇事抬一手，也是合情合理。”
汪易的钱，正是怀州府眼下最紧缺最迫切的需要。
下属县城时疫未解，驻军封锁县城与外界隔离，一应粮食皆由人从外头一路押送，怀州府的存粮有限，尚要保证自供，因此眼下正是钱粮吃紧之际，若得汪易的财力支撑，于张猛而言无异于苦旱逢甘霖。
他绝不会将汪易拒之门外！
“张猛为人奸滑，但骨子里是个刚愎自用的，士农工商，商为最末等，他瞧不上眼，自然也不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
姬尘温声开口：“但九儿容貌太过惹眼，的确不宜与张猛见面。”
言及此，姬尘与语声微顿，略含深意得看了眼王宁锦，缓声道。
“莫醉性子沉稳，遇事有度，便由他与汪易走一趟，去会一会这位怀州府的驻军将领。”
王宁锦眸光微动，朱唇抿了抿，良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好，莫醉便扮作汪易来探亲走访的叔侄，留一阵子便走倒也不至于叫人起疑。”
“明日……”
“莫醉动身前，先来寻我……我有话与他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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