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退还头聘
“九姑娘，九姑娘！”
“奴才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折腾喽！”
权叔与青衣一前一后地跟着王宁锦。
青衣神色焦急，连连朝权叔挤眉弄眼。
权叔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边摇头边叹气。
自打王宁锦受伤，叶远从法华寺才一回京，接连几条调令便发了出去。
姬王府各个门外严密蹲守，一有王宁锦的消息立刻回禀。
因着，王宁锦才一露面儿，叶远便匆匆赶了过来。
“姑娘。”叶远三步并作两步跨上石阶，走到王宁锦跟前。
青衣仍不死心，站在姬王府大门外苦口婆心地劝说，一瞧见这么个长得人模人样儿的年轻人，心里更着急起来。
“九姑娘，您稍等等，奴婢这便去找我家世子。”
“青衣，”王宁锦出言喊住她：“别担心，明儿个太阳升起来，便都过去了。”
青衣眨了眨眼睛，会错了意。
“九姑娘说的是，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那您先好好养伤，等身子好了再来玩。”
王宁锦笑了笑，转身上了停在门外的马车：“走吧。”
叶远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王宁锦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明儿个太阳升起来，便都过去了，今儿个，你便让我歇歇吧。”
叶远默了片刻。
“姑娘珍重。”
这夜，王宁锦到底也没得个安生。
容华苑灯火燃至天明，从法华寺回来的第一日，太夫人听闻王宁锦遇刺重伤，怒不可遏，兰芝与蓝莲皆受了杖刑，孟怜越回家后险些被孟夫人打断腿，两眼泪汪汪地给拖着到清平侯府请了罪。
王宁锦人刚一回来，清平侯府一大家子老老少少便一窝蜂地涌到容华苑。
聂首座深夜被晖叔着急忙慌地给喊了过来，太夫人与大太太抹着眼泪在王宁锦房中守了半宿。
“简直无法无天！”太夫人坐在床边儿看着王宁锦惨白的小脸儿，气得直哆嗦。
王宁锦安抚道：“太子殿下已将此案移交皇城司彻查，总是逃不掉他们的。”
“可怜我的九丫头，”太夫人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疙瘩：“你去救太子殿下做什么，殿下武艺在身，哪儿还用得着你逞强，若这回你有个闪失，叫祖母怎么活啊！”
救太子？
王宁锦心思微动，伸手给太夫人擦着眼泪。
“祖母，我这不是没事儿么？法华寺之事，你是听谁说的？”
“是太子殿下亲自来见了侯爷说明原委，我们才知道你在法华寺出了意外。”接话儿的是大太太。
“你这孩子也是冲动，怎么还能自个儿往剑上挡的？殿下特意交代你若回府，便差人去知会一声，今儿个太晚了，明日我便命人去报个信。”
太夫人与大太太走时，天已近大亮。见王宁锦睡得昏昏沉沉，特意吩咐蓝莲将今儿个探病的客人全都拦在外头。
王宁锦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蓝莲与兰芝前两日受了杖刑，现下还未好利索，走路仍有些一瘸一拐的。
兰芝才拐进来，瞧见王宁锦只穿了一身儿单衣已经坐在玉镜台前，心里一急，连忙疾步上前。
“姑娘，你怎么起来了！聂首座说你伤口裂开了，不能乱动！”
王宁锦像是没听见兰芝说话儿似的，静静地望着半开的妆奁，半晌，才伸出手从里头取出那支素日里打理得极为精心的羊脂暖白玉莲步摇。
“姑娘今儿个想戴这支步摇？”兰芝上前，伸手取过羊角梳，笑说道：“奴婢给您梳个相衬的发。”
王宁锦伸手捉住兰芝的手腕，兰芝不解：“姑娘？”
“去将蓝莲叫过来。”
不多时，兰芝与蓝莲一前一后地进门儿。
“姑娘，兰芝说您找奴婢。”
蓝莲捧着小厨房刚炖好的血燕，小心仔细地搁到八仙桌上。
“姬王府下的头聘礼单可清算过？”
闻言，蓝莲一愣：“清点过，足有九车，三十六抬，按太夫人的意思未入府库，全入了姑娘的私库。”
王宁锦沉默一瞬，片刻便抬眸，缓言道。
“命人一样儿不落地搬出来，备车，送回姬王府。”
“姑娘！”
“姑娘！您这是……”
兰芝惊得直接将手里头的羊角梳都给扔了出去，蓝莲亦是瞪大了眸子。
“你亲自去看着，一样儿也不许少。”王宁锦垂眸，睨了眼躺在掌心的步摇：“将这个收好，一并送回去。”
蓝莲双手小心接过，抿唇应了声：“是。”
“姑娘。”兰芝见王宁锦看着掌心出神，面露不忍：“您与尘世子——”
王宁锦看了眼装满金簪玉饰的妆奁，抬手缓缓阖上：“这样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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