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阮白摸出口袋里的灵果递到小白嘴边。
然而，小白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就连给它吃灵果它都有些不积极，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沈今安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问，“你和今惜，刚才在聊什么？”
沈今惜回了房间，阮白看了一眼沈今惜房间的方向，想到在回来的路上沈今惜的追问，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那天酒后，真的是做梦吗？还是，沈今惜是真的他喜欢他？
阮白摇头，“没、没什么。”
虽然阮白回答的是没什么，但是沈今安注意到阮白看着沈今惜房间方向，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白皙的耳朵渐渐地变红了。
沈今安盯着阮白红起来的耳朵，第一次觉得，红色有些碍眼。
阮白抱着小白脑袋摸了摸，瞧着它脑袋垂着，一副提不起精神来的模样，“它怎么了？是不舒服么？”
“大概是心情不好吧。”沈今安冷冷道。
阮白眨了眨眼，心情不好？！怎么会心情不好？
阮白和蔫儿吧唧的小白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了什么，“沈今安，你这么快带它离开，该不会是棒打鸳鸯了吧？我让你帮我瞧着让它不被欺负了，不是说不同意它找对象！”
小白到发情期了，若是今年还没有对象只能吃抑制发情绪的丹药，带它去配种虽然有些不人道，但是也算是遵循自然规律。
沈今安冷冷地扫了阮白一眼：“我是那种人吗？你要是不相信我，下次别求我做事。”
阮白抿了抿唇，小声嘀咕：“那它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看着阮白对着白鹤紧张的样子，沈今安别开眼，冷淡道：“没有帮打鸳鸯，没有相中的。”
阮白眨了眨眼，莫非是小白没找到合适的雄鹤，所以难过了？
阮白捧着小白脑袋，安抚道：“乖乖，咱眼光高些是好事，那些都是歪瓜裂枣，看不上不打紧，下次我再带你去挑更好的，保证个个都膘肥体壮，让你满意。”
沈今安有些没眼看，“不是它看不上，是别的都没有相中它。”
阮白诧异回头，看向沈今安，“不可能，我家小白这么漂亮，它们怎么会瞧不上它？”
“不信，你下次自己带它去试试。”沈今安冷着脸转身进屋，甩上了门。
阮白：“……”
第二天阮白亲自和许章一起去，算是弄明白小白不受欢迎的原因，原因竟然是——它压根不是雌鹤，而是一只雄得不那么明显的雄鹤。
几只雄鹤起初以为小白是雌鹤，饶有兴趣地靠近，然而当它们嗅了嗅小白身上的味道之后，便毫不犹豫地飞开了。
一个对灵宠方面相当有经验的老伯伯对小白检查了一番，得出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结论，它是一只雄鹤。
许章轻咳了一声，“大师兄，咱要不给它找一只雌鹤试试看？”
阮白点头，只好这样了，他将小白放进雌鹤堆里，小白仿佛是进了新大陆，兴奋着像是雄鹤那样去追逐着雌鹤求偶，结果没一会儿，小白就被雌鹤驱逐出来了，甚至身上的羽毛都被啄掉了好几根。
经过这么一遭，小白脑彻底被打击到了，袋耷垂在地上，几乎都不愿意抬起来。
看着它这幅模样，阮白不放心让小白继续留在外面，只好将它带回了别院。
连着几天，沈今安一打开门，就能瞧见一人一鹤耷拉着脑袋放在石桌上。
当然，emo的只有小白，阮白是在看着小白，怕小白想不开，仙鹤性子本就孤傲，自残行为是很常见的。
沈今安走到阮白面前：“陪我去一个地方。”
阮白挥了挥手，“起开，没看到我在陪小白emo吗？”
沈今安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一谋？”
阮白轻咳了几声，“你要去哪儿？小白他这样的情况，飞不了。”
阮白拿出口哨吹了一下，小白听到哨声，条件反射地动了动，然后脑袋又无力地落回桌面，“你看，它真的飞不了。”
沈今安瞥了阮白一眼，“抱上你的大蠢鹅，我带你去个地方。”
“它是白鹤，不是大鹅……”
阮白最后还是跟着沈今安去了，他抱着白鹤，踩在黄金大宝剑上，沈今安站在他身后，尽管他修为失了大半，身姿依旧笔直。
阮白还以为沈今安会带他去宗门内的什么地方，没想到他们来了一个凡间小镇上。
这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凡人的镇子，阮白抱着白鹤走在街上，不少人凑过来，“小哥，你这鹅看着品相不错，怎么卖？”
街上飘来一阵阵卤肉的香味，阮白跟在沈今安身后，不一会儿，就瞧见了一条街的卤鹅店，一只只被卤好的鹅挂在铁钩子上。
边上还有挑夫挑着一筐大鹅，一家一家地问要不要买鹅肉，大鹅身子被绑在筐子里，只有脑袋耷拉出来。
闻着空气中飘着的香味，阮白可耻地嘴巴开始分泌唾液，“沈今安，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北州有名的卤鹅镇。”
阮白疑惑看他：“来这里做什么，你要请我吃鹅？”
沈今安笑了一下，他示意阮白往下看，阮白低头，瞧见他的大鹅不对小白脑袋缩进了他怀里，瑟瑟发抖。
因为看不到脑袋，更像是一只鹅了。
阮白眨了眨眼，沈今安带他来，莫非是想用这个方法让白鹤好起来？虽然办法激进了些，但是似乎有效果。
白鹤脑袋终于不垂搭着了，这些天白鹤不吃不喝，阮白都怕它把自己饿嘎了。
“多谢。”
“不用谢，我不是为了你，过几日要启程去仙盟大会，没它我去不了。”沈今安冷淡说道。
阮白：“……”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鹅肉店，“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请你吃顿鹅肉。”
这话说完，阮白感觉怀里的小白瑟缩得更厉害了，“不、不用了，谢谢。”
这人怕不是个活阎王。
但是鹅肉闻起来真的很香，阮白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帮我抱一下。”阮白将小白递给了沈今安，“你能不能带它先离开这里？我一会儿去找你。”
沈今安接过小白，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阮白压低声音，小声地说：“我想给今惜师弟带点回去，不知道他爱不爱吃。”
既然是专门做卤鹅的镇子，肯定味道不错，大老远跑了这么一趟，不带点回去有些说不过去。
沈今安盯了他好几眼，冷笑一声，抱着小白转身就走。
“谢谢。”阮白挠头，沈今安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阮白在买完鹅肉之后，在镇上没找到沈今安和白鹤的声音，他找了许久，终于在几座山外的一道小河边里看到了沈今安。
沈今安靠在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天青水蓝，粼粼的波光倒映在沈今安白皙好看的脸上，看上去说不出的悠闲。
小白在河里游着，旁边还跟着一只野生白鹤，两只白鹤在河水里溪水，小白看着心情好了不少。
阮白一靠近，沈今安就睁开了眼，眼神带着些冷意，“买好了？”
“嗯。”
阮白挠了挠头，他感觉沈今安对他莫名的多出了些敌意，在他说给沈今惜买鹅肉后。
其实和沈今安相处下来，阮白发现沈今安这人没那么糟糕，除了他说话实在有些难听以外。
今天还特地带他来这里给小白做开导，虽然这种方式阮白有些不太赞同，但是，阮白看了一眼河里的小白，效果还不错。
阮白这一路上边找沈今安，一边也在思索，为什么沈今安突然就生气了，仔细回想起来，沈今安曾经好几次询问他就那么喜欢沈今惜，语气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遗憾感。
所以，阮白有个大胆的猜测，沈今安该不会是真的，对沈今惜，有那种想法？
因为对自己的弟弟有非正常感情，又因为不能突破伦理纲常，所以常年压抑自己，导致变成这样一副古怪脾气？
这么一想，阮白突然有点可怜沈今安了。
这世界上谁都可以喜欢沈今惜，唯独他不能。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沈今安看着阮白看他的眼神，有种被傻子可怜了的错觉。
阮白在沈今安身边坐下，轻咳了一声，“就是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
沈今安抿了抿唇，别开了脸，白皙的耳根上悄然爬上一抹红。
阮白也想学着沈今安那样叼着一根草，然而，他发现刚才还在河里戏水的小白不见了。
阮白起身四处看去，终于在河边泥沙滩上，他看到了两只白鹤，那只野白鹤正骑在他家小白身上，要是阮白没猜错的话，这是在……
阮白捂住了眼，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他家黄花大闺女不对，黄花大白鹅就这样，被一个野小子给糟蹋了。
完了，阮白忽然想到，白鹤一生只有一个伴侣，那这野小子，岂不是以后都是小白的伴侣，它只是一只野鹤而已……
“我刚才瞧过了，那野鹤并非凡兽，是开了智的灵兽。”沈今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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