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计划,参加完婚礼的高天是要留下来过年的,好歹小栖、白泽、小白都带了回来,可是昆叔一通电话,还是将高天给叫了回去。若只是小事,完全可以让全月去处理,可惜危险等级太高,需要规避全月,所以只能将高天给叫回来了。
至于规避原则,是给那些全家都投身委员会,在经办某些委托殉职人员亲属准备的,像是全家这种,几乎每个家族成员都是委员会的一份子,有不少因为多年前凶兽事件殉身的,所以到了全月这儿,危险等级较高的事件,一般不允许参与。如果这次事件启用了规避原则,足以证明,危险等级比之前分尸案还要高。
“真不再住一晚上?”参加完婚礼,玉儿姐便离开了,次日,高天也跟大姑姑一家告辞,这个家里一下便空了下来。大姑姑看着忙碌的高天,出言挽留道。可是能不能留,不是高天能决定的。“实在是有工作。”高天有些不好意思,眼看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陪大姑姑家过个年。
“没事,那好好照顾自己。”大姑姑又给高天包了些特产,让高天带着回去。当高天提着大包小包坐上小三轮的时候,前排的中年女人抱怨了一句道:“别把我车里弄得全是熏腊肉的味道。”昆叔那边催得急,高天只能让小栖找来女人,送四人回去。“别叫,吃的时候也不见你说难闻。”小栖抬脚踹了下椅背。
后座本来就拥挤,硬生生坐下三个人加一只狗,一人有动作便会牵扯其他人,被挤着的白泽有些无奈地瞟了小栖一眼。小栖自然不甘示弱,瞪了回去,简单的眼神接触后,又迅速分开,各自看向窗外。“你俩有事?”连高天都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没想到白泽和小栖会异口同声地呵斥他,让他闭嘴,高天看着两人心虚的样子,只能乖乖闭上嘴。
两人确实有事情瞒着高天,是关于高老爹的。小栖得知高老爹的灵魂碎片藏在镇妖盘里后,内心一直天人交战,是否要将此事告诉高天,成了两方争论的焦点,就在此时,小栖的异常状况被白泽揪住,正愁没人倾诉的小栖便将此事告诉了白泽。小栖纠结于那个幻境的是否是真实的,为此还特意翻看了高老爹的笔记本,发现对方确实说出了不少小栖都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当小栖用妖力试探镇妖盘内灵体的时候,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本想让白泽去试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镇妖盘对白泽有一种天生的抵触情绪,稍微用妖力试探,便会灼伤白泽。无法试探出镇妖盘内的灵体,便不知道镇妖盘里面的是不是高老爹,白泽倒是有办法请人去试探,这就需要小栖配合,让白泽带走镇妖盘。
过了这么多天,就是找不到机会,小栖都从高天手上骗来镇妖盘了,可是镇妖盘一旦要离开高天身边,对方便会警觉,更何况小栖也不放心白泽带走,坚持要一起跟去。“索性告诉他算了。”白泽如是说道,话语中已经透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小栖的理由也非常正当,说道:“总不能让他空欢喜一场吧!小天已经够可怜了。”
于是,意见产生分歧的两人,暂时谁看谁都不顺眼,搞得高天怪不好意思的,总觉得是自己让他们假装情侣,同住一间房才闹出来的。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小白在跟骑三轮的女人对话。
先要将高天和白泽放在管理局门口,女人便带着小栖和小白扬长而去了。“你和小栖吵架了?”在去昆叔办公室的路上,高天小心试探着问了一嘴,白泽的回答特别平淡,只说:“没有。”对于他和小栖之间的事情,没有多做解释。
敲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就只有昆叔在。一问才知,老张和昆叔接到了委员会的通知,让他们去京城做总结汇报,是老张自告奋勇过去的。“先说这个委托吧。”昆叔清了清嗓子,将文件递给了高天,示意他先看看。不看也没关系,昆叔的习惯是将文件里的内容归纳总结,再说出来。
“委托人是个退休老教师,老伴死后独自居住在光源小区,子女给他雇了保姆,每天白天保姆会过去做饭,晚饭前收拾完会离开。”昆叔简单明了说明了委托人的情况,独居退休老教师,家里只有定点来往的保姆。保姆离开的时间有什么问题吗?按道理不会重点提出来的,高天默默等昆叔继续说,说完了再问也不迟。
“事情发生在晚饭后,委托人在客厅看见楼上有人跳楼。”铺垫说完了,就要切入正题了。听到这里,高天不免皱紧眉头,心想这样的事情应该交给相关部门处理,而不是给管理局打电话。昆叔光看高天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他报了警,但是并没有发现尸体,委员人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第二天,同一时间,又有人跳楼。”昆叔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示意这句话是重点,后面的内容要仔细听了。“跳楼事件一直持续到现在,经过连续一周的观察,委托人发现跳楼的人都是穿着一样的衣服,不过老人家眼神不好,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么看来,确实是灵异事件了。
高天抿着嘴,将文件里的资料翻到最后,直接看初级除妖师调查的结果。“派去调查的人汇报还没交上来,对方不知道该怎么写。”昆叔说道,那个跳楼者似乎仅委托人可见,无论是陪同的保姆,还是过去调查的除妖师,都没有看见有人跳楼,更准确一点来说,只有保姆和除妖师转身的时候,那人才会跳下来。
“可是,这样的话判断标准就会产生偏差吧。”高天皱紧了眉头,仅委托人可见的跳楼事件,重复了一周以上,说是幻觉就有些牵强了,若说是真实发生的,那也太离奇了。就在昆叔打算继续说的时候,派过去调查的除妖师带着报告来了——就是上次那个喜欢钓鱼的大叔。
见本人来了,高天让对方直接口述好了,后续的报告他给补上。这无异于救了对方一命,大叔可是憋了整整两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动笔,这件事情太棘手了,以至于汇报时大叔都说不清楚。
简而言之,大叔没有看到下坠的人,连假设的摄像机都没有拍到。大叔本来也以为是老人家的臆想,却发现在老人家描述有人跳下去的时间段,摄像机出现了短暂的花屏,这是最有力的灵异证据,可是大叔还去楼下找了尸体掉落位置,虽然没有血迹,但是能看见一个小凹陷,似乎是被什么砸进去的。
然后大叔根据委托人的描述,将跳楼者的着装简单画了出来——宝石蓝的上衣和白色的裙子,这种着装非常显身材,一般人不会穿的。而且整栋楼的天台是封住的,能让委托人看见的,必然是跟委托人住在一边的,大叔于是费了点小心思,将楼上的三位住户调查了一番,具体资料就在他带来的文档中。
“还是,先口述一遍吧。”高天用笔盖戳了戳自己的眉心,听说这个情况,高天现在没时间看资料,等对方汇报完自己就要赶去委员会家里了。“委托人楼上,住着一家三口……”大叔只能喝了口水,继续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委托人楼上住着的一家三口,父母是上班族,经常七八点才回家,孩子上小学,会先去老师家里吃饭学习,再由父母接回家。从时间上来看,这一家人是看不见跳楼的,不过大叔去敲门的时候,发现女主人就穿着一件宝蓝色的上衣。
再往上,是个全职主妇和她的儿子,丈夫是公司高管,自己辞职在家带娃,作息非常规范,早上六点起来准备早饭了,中午十一点准备午饭给丈夫送去,顺便买菜回家,下午就是带孩子打扫卫生,有人跳楼的那个点她虽然在家里,却坚持没有发现异常。“这都是她自己告诉我的,活得像个机器人。”大叔忍不住抱怨,似乎大叔的妻子也不工作了,但是每天都能找到娱乐活动。
顶楼则是富二代买来金屋藏娇的,大叔去调查的时候发现门上贴了纸条,说是“屋主出门,挪车请拨打XXXX”,大叔还下楼找了一圈,找到对方停着的车,给对方打去了电话,从对方嘴里知道,人已经出去一周了,房子里现在没有人。“但是,房间里有妖力反应。”大叔皱着眉头,将简单的关系网画了下来。
看着纸上简易的图样,头疼得厉害。委托人住在17楼。18楼的住户从时间上来说,不符合,可女主人有和跳楼者一样的服装;19楼的住户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排除她那时候可能不在窗边;20楼有妖力反应可是屋子主人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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