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上来说,现在的金龙是没有智慧的,只能依靠本能施展蛮力,来追击这个敢侵蚀地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怪,对于其他人是没有攻击欲望的。可是似乎是酒吞童子身上外来者的气息吸引了金龙,让金龙本能地产生了敌意。睚眦看着金龙转动眼睛,锁定住了酒吞童子,兴奋地吹了个口哨。
即便是无法结印的金龙,要想压制酒吞童子也轻而易举,逼迫躲在一旁的茨木童子也出手相助。至于嘲风,本身就畏惧龙气的他根本不可能插手,瑟缩地躲在后面,慢慢移动。睚眦一闪身,出现在了嘲风身后。
“别怂啊。”睚眦开口嘲讽道,嘲风向后挪动发现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回头怒视睚眦,此时他是不敢施展妖法的,不然被金龙闻到,金龙便会撇下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直接向他攻击而来。“我说最后一遍,解开。”睚眦也不给对方任何考虑的机会,一手搭在他肩头,源源不断的妖力要灌入进去。
当外来的强大妖力碰撞自身时,自身的妖力通常会做本能的反抗。现在的情况,只要反抗,就有妖力漏出来,被金龙察觉。“我给你解开!”嘲风当真是害怕睚眦这个兄长,二话不说扑到了睚眦怀里,单手结印,将睚眦身后的封印给解开了。当然,他还耍了一个小心机,将自己的气息附着在睚眦身后。
重新找到目标的金龙放弃了眼前的酒吞童子,将目标对准了睚眦。一声悲壮的龙吟声传来,金龙席卷着暴雪与雷电,向睚眦冲了过来,电光石火之间,地动山摇,连百里外的穆家都感受到了第二次地震感觉。
“是真的地震,还是……”高天有些心惊胆战,第一次震感传来时,穆瑾华宽慰他们,说应该是家里不安分的妖怪动乱,她已经派人去看了。可是没过多久,又一次传来震感,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地震了,若是如此,得赶紧疏散人群才是。而且不知为何,穆家的结界突然崩坏,外头的冷空气卷了进来,让他们这些穿着短袖的冻得全身发紫。
“仙女羽衣被人带走了,支撑结界的力量被破坏了。”穆瑾华已经带着三人转移到了寄云居,让妖仆取来了厚实的衣服给高天和全月穿上。高天眼看着穆瑾华看了封什么信件,脸上的哀伤不言而喻。“应该,就是那个吕生,能不能拜托你们出面交涉,让他把仙女羽衣还回来,我得去一趟祠堂,重新支起结界。”
看穆瑾华的脸上还有疲态,想着对方昨晚还帮两人跟穆大当家的交涉,今早又赶来协助询问金仙,根本没有怎么休息,本想着事情应该结束了,可惜仙女羽衣这件法器终究被吕生带了出去。高天和全月也没好意思拒绝,点了点头,裹着厚实的衣服,出了寄云居,跟随等在门口的妖仆领,往大门处赶去。
听妖仆领说,这附近没有什么出租车,吕生是被穆家的人送出去的,等穆瑾华发现不对劲后,便让司机把车开了回来,不过吕生比较固执,死活说自己没有拿仙女羽衣,僵持在门口,不出不进的,若不是穆瑾华要去祠堂坐镇,应当是由她出面交涉的。
三人赶到门口,看见一脸震惊的吕生,或许他也没有想到,拿走仙女羽衣会造成这个局面,不过嘴巴还是很硬的,坚持说自己没有拿走仙女羽衣。全月也知道,坚持问他是肯定不会交出来的,这可是偷窃行为,若是被穆家报复性上报,吕生是肯定会被处分并且被开除的,而全月只是个说客,并不能替穆家做决定,也无法承诺吕生不会上报。
“你先出去吧。”全月看向妖仆领,对方倒是没有什么异议,非常乖巧地等在门外,还贴心地将门给关上了。这间四四方方的小房子里,只剩下全月、高天、月华,以及拿着仙女羽衣的吕生了。来之前,三人并不确定仙女羽衣到底是不是吕生拿走的,到了之后,看见对方这副模样,心里已经确定七八分了。
“我没法代表穆家做出任何决定,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拿走它。”全月清了清嗓子,和高天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几人都不熟悉的情况下,让拥有性别优势的全月开口,会比高天开口有用处得多。“但是你也看见了,现在这个穆家……它也不是寻常的法器,也是保护穆家的保护伞。”全月舔了舔嘴唇,还是打算从安全方面下手。
“不管你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但是你要考虑一下整个穆家,穆家为了委员会的妖仆供给,得罪了多少妖界大拿,如果这层保护都消失了,那整个穆家……”恰到好处的留白,能够让遐想的能力交给对方。看吕生这个表情,全月的话说到了点子上。高天是时候的开口,说道:“我们跟你待了那么久,相信你的为人,兴许是丢在哪里了,我们再出去找找。”
这些词,是全月路上临时打出来,让高天背下来的,无论之前全月铺垫了什么,用这个来作为结尾都合适。“实在是打扰了,车子就在外面,我们先去找了。”说完,全月就带着两人出去了,他们自然没有离开,而是躲了起来,等着吕生自己留下仙女羽衣,自己离开,这样就没有证据说是吕生偷拿的,只能说是遗失在那儿被他们找到的。
当然,为了保证能够拿回仙女羽衣,全月还制定了B计划,如果等会三人回去,发现吕生还是带走了仙女羽衣,那么就是月华露一手的时机了。好在,吕生也是心软的人,他听得明白道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整个穆家都没了,他喜欢的人还能好到哪里去,在三人回去时,发现被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椅子上的仙女羽衣。
取到了东西,自然是要赶紧给穆瑾华送去,将结界稳固住,避免周围蛰伏的妖怪出动。在妖仆领的带领下,三人回到了祠堂外,这里聚集了不少穆家的男丁,也有不少被请过来协助调查的除妖师们。高天还在这里,找回了失踪已久的白泽,不过他脸色不好,整张脸煞白的,似乎受了内伤。
“你去哪里了?”高天扯了扯白泽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白泽连伪装都卸下了。“没事,看戏去了。”白泽的声音非常微弱,高天再三询问,他都说自己没事,高天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一起进了祠堂。
祠堂内部,坐着的是穆家的老一辈,算是穆家真正的管理者。高天听说过这种管理模式,一般大家族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都会请出家族里的长辈们投票,有那种封建大家族的气息了。可是作为社会主义好青年的高天,对这种形式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想交还了仙女羽衣,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会儿。
祠堂内,耆老们还在商议,穆瑾华却独自站在皑皑白雪中,仰头看着洁净的天空,有那种南方人第一次看见大雪的兴奋感。“华姨。”全月也没打算参合穆家的事情,将手里的仙女羽衣交给穆瑾华,当耆老们问她是从何处寻来的时候,她就敷衍说是在院子里一个雪人身边找到的,想来是有人带出去又给丢回来了。
“辛苦了,你们且去歇息吧,今日忙完,明天你们就能去玩耍了。”穆瑾华笑着说道,她还是会履行她的承诺,承担几人的游玩费用。穆瑾华冲着高天挥了挥手,在目光扫到白泽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轻微的惊讶,但这个表情转瞬即逝,她很快便恢复以往的端庄,拿着仙女羽衣回到了祠堂内。
结界大概要到晚上才能修补好,外面巡逻的妖仆们都增加了,高天和全月也打定不想再出去了,现在能躲一时是一时,等穆家这边都决定好了,自然会通知他们离开的。他们居住的这个院子里,最开心的便是黄杉杉了,自小在广州长大的她,是真的没有见过雪,难得看见院子里积了雪,穿着棉衣就跑出来堆雪人。
这会儿,换成高天和全月扒在窗户上看她玩耍了。高天还是有些担心白泽的状况,回来之后,白泽居然抛弃了钟爱的手机,在房间里盘腿打坐,可是他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变好,反而越来越差了,最开始还有些血色的嘴唇,现在也开始泛白了。高天几次想去求助全月,都被白泽给拦住了,非说自己没事。
“你确定?”高天看着黄杉杉在雪地里无忧无虑的玩耍,每隔几分钟就要回头看一眼白泽,怕他昏死过去,自己来不及急救。“无事,别吵。”白泽闭目打坐,嘲风将气息附着在睚眦身后,使得睚眦不得不去对抗金龙。
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虽然吞噬掉了大半条金龙,但因为不忌口,将天雷也给吞了下去,然后又要当个撒手掌柜,将恢复的事儿交给白泽。现在白泽就在按照睚眦所说的,将体内的天雷给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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