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氧气摄入越来越少,高天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被雾气包裹着,他只听到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他念咒,为什么念咒?念什么咒?他全都不知道,张了张嘴,有东西压迫着自己的喉咙,无法发出声音。
那个声音又催促了一遍,高天多想说自己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勉强动一动手指。不想那个声音又催促起来,这次不止一遍,而是有很多遍在脑子里徘徊,高天甚至听不见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想睡觉,这个声音太吵了,手指动了动,摸到了什么坚硬的物品,高天也不想管了,不管拿到什么,只要能让这个声音停下来。
高天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着这个坚硬物品,向前划了过去,随着一声惨叫,高天重重地摔在地上,模糊间,他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连连后退,她的胸口似乎被高天划破了,正惊慌的收拢掉出去的东西。
这多不好意思,都要死了,还弄坏了别人的东西。高天眨了眨眼睛,实在是太累了,高天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如此想着,眼皮缓缓闭上。又一次,高天落入了一片黑暗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双粗糙的手托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凿刻。然后是本该听不懂的日语在耳边响起,明明没有接触过,高天脑子里像是装了翻译器,居然能够当场翻译出来。
“快好了,这是我最后的作品。”苍老的声音,高天努力睁开眼,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可是眼睛上很快被蒙上了一层不透明的红布,他只能透过鼻梁旁的缝隙看见些许光亮。“现在还不到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休息一下。”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既然如此,高天又闭上了眼睛。
之后,高天感觉被人放到了一个匣子里,被搬来搬去的,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四处流浪着。高天无力的靠在匣子里,此时全身无力的高天已经自暴自弃了,脑子里还在想,转世轮回的速度居然这么快,自己这是托身到了哪里?耳边传来清晰的海浪声,似乎是匣子外面的声音,自己一只耳朵贴在匣子上,难怪可以听得这么清楚。
高天脸上还有红布裹着,无法看见四周,可就凭这漆黑的环境即便摘下来,自己也看不见吧。高天懒懒的倚靠着,已经睡得够久的他,现在无法入眠,只能数羊玩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海浪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听不懂的语言,这回真的听不懂了,翻译器都宕机了。
在匣子里待了多久呢?高天不知道,匣子根本不透光,外面的声音又听不懂,唯一能肯定的是,他被放在了什么地方,受人供奉,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出现在匣子边上,跟自己说同样的话,高天只想出去,虽然前世他没有什么作为,但也没犯什么大错,为什么要被关着?胸口中有个声音回应了自己。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高天都在和胸口里的东西说话,有点像自问自答,但是总比一个人闷闷地坐着要好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匣子突然震动,外面响起了叽里呱啦的喊叫声,有人抱着匣子在颠簸,高天脑袋都要被撞开花了。
待高天再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被从匣子里拿了出来,被安放在一个小神龛里,鼻子还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独自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高天顾不得其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抱着眼前的线香便啃了起来。供奉高天的人是个长得让人放心的男人,一双桃花眼特别漂亮,要是不戴眼镜就好了,胸口里的声音如是说道。
这个男人会供奉自己,会跟自己祈愿,离开时也会带着自己。高天有些想不通了,自己何德何能居然有人供奉了,而且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帮人们满足愿望啊,祈愿有什么用呢?未必真的能实现?
到后来,男人还会给高天念新闻,可现在的新闻质量,简直不忍直视,什么大妈为争广场舞C位打起来也能见报了?高天坐在男人怀里,看着男人滑动着手机,自己只能呆呆地看着,“荒村山体滑坡,村民说看见飞龙升天,相关……”这条新闻高天倒是眼熟,但是男人显然对这样的新闻不感兴趣,手指一滑,便带过了。
太熟悉了,但是在哪里见过呢?高天的头歪了歪,思考起来,此时胸腔里的声音笑道:“管人类的事情做什么。”也对,管人类的事情做什么呢。男人发现高天的头歪了,贴心地将其扶正。
变动出现在非常热闹的一天中,高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窗户外面吵得很,各种“劈里啪啦”的声音,男人手里拿着线香,又来供奉自己,高天已经麻木了,不拒绝也不索要,随便男人就好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闯入了两个人,其中那个女人特别眼熟,总感觉在那里见过。
两人将男人按住,男人叫嚷着,挣扎着,这一男一女并不理会男人的挣扎,堵住男人的嘴,将男人硬生生拖了出去,然后传来开关门的声音,之后那个女人又折了回来,从床下拖出行李箱,将男人的衣物全部打包带走了,中途女人凑近看了看高天,似乎是觉得高天并不重要,于是没有将他也打包带走。
此刻高天回想起来,这个女人不正是和自己一起上门拜访的女同事吗?猛然回忆起自己身份的高天有些茫然,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死了还是活着?这是谁的身体?“是谁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呢?”胸腔里的声音继续传出来,一只嫩白的手从胸腔刺出来,接着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这是一张日系瓷娃娃的脸,胖乎乎的,齐刘海,一身花色和服。
“有什么要紧的呢?”这只小娃娃又重复了一遍,她从高天胸腔爬了出来,肉乎乎的小手搂住了高天的脖子,弯弯的眼睛里是漆黑的眸子,小嘴唇也勾着笑。就在高天弥留之际,白泽那边很快结束了战斗,本尊被击杀,导致小娃娃失去力量支撑,被白泽一鞭子抽得粉碎,为防止小娃娃再出来作祟,白泽一把火点了。
方才高天最后一击,将傀儡的胸腔剖开,躲藏在零件后头的产女已然魂飞魄散,女人也变回了人偶的模样。白泽推了推地上的高天,确认对方只是昏迷了,便将其扛在肩上,又将散架的人偶收起来,往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半夜敲响家门,小栖睡眼惺忪地开门,便看见白泽扛着奄奄一息的高天出现在眼前。“怎么了?喝高了?”小栖还没仔细看,只见白泽将一包红色的东西丢到自己怀里,打开发现里面是个残肢断臂的瓷娃娃。“这个得托你交给管理局了,他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说着,白泽将高天扛进了卧室。
跟在后面的小栖此时也看见了高天脖子上青紫色的掐痕,忙问道:“这是怎么了?”白泽将高天放下,将管理局和山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小栖,还道:“问题不是很大,过度惊吓需要休息罢了。只是这个东西,你看看是今天送过去,还是明天,看起来那边挺急的。”说完,白泽抱了被子睡沙发去了。
“他真没事?”小栖无法探知人类的灵魂,只能一边找伤药,一边抓着白泽问个不停。“真的没事,我很累,现在可以休息了吗?”白泽翻了个白眼,小栖见他这样,也不好再打扰,只能去房间里守着高天。也不知道高天被什么魇住了,小栖给他绑绷带的时候,高天不停地乱动,险些打到小栖,只能将他绑起来。
次日,小栖将破碎的人偶送到了管理局,从昆叔口中得知了剩下的事情,激动的小栖想立马冲去妖怪入境局嘲讽玲花,能够在玲花镇守的入境局逃离,还没让玲花追踪到,小栖想到玲花那样高傲的妖怪居然也吃瘪了,恨不得现在定制一个锦旗给她送过去。“小天现在怎么样了?”昆叔看小栖一脸兴奋的模样,大抵猜到对方想要做什么,赶紧打断。
“没什么大事,受伤了,还没醒过来。”小栖昨晚上守了一夜,高天也乱踢了一夜,只要藤蔓松开,高天能够蹦起来将床给掀翻,精力是挺充沛的,就是醒不过来,白泽说可能是被梦境困住了,让他缓几天也就醒来了。“行,正好,这几天给他放假,报告我替他写了。”昆叔拍了拍小栖的肩膀,将小栖送出了办公室。
这一昏睡便是三天,三天之后,高天还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自己饿惨了,想要吃东西,那个时候小栖已经回理发店工作了,家里就剩下个会做厨房的白泽,高天只能自己爬起来煮面。高天本来想问白泽神龛的事情,但不等高天问,白泽就给出了解释,他也不知道被谁移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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