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霸凌故事没有后续吗?”小栖跟在高天后面,一路上高天的话变少了,小栖还觉得奇怪,于是问到了他口里故事的后续。提到这个事情,高天更沉默了,小栖差点以为高天也被什么妖怪附身了,正打算一巴掌拍过去试试的时候,高天像是振作起来了似的,突然开口,吓了小栖一跳。
“那个学生被吓了一跳,生了场大病,退学了。”高天说着,一时停下来踢了下脚边的石头,补充道:“我妈妈告诉我的。”一提到高天的母亲,两人都沉默了,沉默地走向后山,最后还是高天打破了沉默的气氛,继续开口道:“她是学校里最早一批的老师,后山原本也不是什么坟山,老地主家的果山罢了,后来地主家被扫除,这一块分给了学校,就这么简单。”虽然高天是这么说的,但小栖觉得,他还有隐瞒。
可是再问下去,高天又想起自己的母亲,就难办了。两人走到山下,小栖左右看了看,这座山有些大,甚至铲平后可以再修一个高档小区。“分开找吧。”高天从腰包里拿出了两支便携手电筒,递给小栖一支,还贴心地指着两边,说道:“左边绕过去,就是离学校很近的这一片,很快就能看到我们的家,右边是靠外的一大片,没记错的话,得绕大概两个内圈的路程才能看到家。”
“有区别吗?”小栖的妖力并不能像白泽那样,能够凝聚成发光的球体,手电还是必备的。“其实外面的一圈,学生们基本不去,不管是坟山的传闻,还是逃学圣地,都是针对面向学校这一小圈的,逃课他们是要去外面玩,不是在山上玩。”高天打开手电筒,挥了挥。看向小栖,小栖思考了一下,远距离地就交给她了。
“怕了?”小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回头看高天还没有动弹,挑衅的说道。高天没有答复,深吸一口气,向自己要搜索的地方走去,后头小栖喊道:“找一圈,以家为目标,看到家之后就下山汇合。”说完也没了声音,应该也上山去找人了。
刚刚,高天不是故意不说话的,只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难免有些伤感,特别牵扯到这座后山,他记得没错的话,高老爹出门执行委托,他就跟着母亲在学校里乱跑乱玩,被一群年长的哥哥姐姐带进山里,第一次遇见了鬼打墙,在山里被困到半夜,母亲找到自己的时候,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后来家里有了小栖,母亲就可以将他放在家里。
这一路上,高天在思考,小时候遇见的那次鬼打墙事件,到底是自己年幼找不到下山的路,还是山里真的有什么妖怪作祟。高天边找边想,手里拿着镇妖盘,当然有比妖邪更可怕的,那就是流浪的疯狗,如果在这里遇见,可能就变成对方的盘中餐了,故而高天不敢像小栖那样,边找边喊,只能小心翼翼将手电筒能够照到的地方,都仔细看一遍。
可惜,人生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见到什么,什么就要来找你。高天找到靠近学校后墙的地方,在一片本该空荡荡的草坪上,看见了几个东倒西歪的墓碑,以及鼓起来的坟包。“我还真是运气好。”高天凑近,一个一个查看了墓碑上的信息,大多都是近代的,可能是现在以前住在附近的人偷偷埋在这里的。
一阵冷风吹过来,吹得高天背脊发凉,连照着墓碑的手电筒都有些闪烁,配合着零零碎碎的小雨,高天冷得直哆嗦,赶紧将外套的拉链拉上。
最近的一个是十年内的,但为什么都是男人的墓碑?没有妻子以及子女的信息,就记载了名字、生卒年份,其他的信息一概没有。高天觉得这些并不简单,拿着手机,将这几个墓碑都拍了下来,名字没有相似的地方,都是非常普通的名字,那么是出生或者是死亡的时间有讲究?
如此想着,高天蹲坐在草地上,实在又觉得这一排墓碑特别瘆人,于是背过身。翻看手机日历,往前翻去,比对着每一个人的出生日期,让他感到惊恐的是,这些人都是在七月半鬼节当天出生的人,高天对民俗学了解得不深,阴阳术也学了个一知半解,毕竟他是除妖师,不是什么阴阳先生。
可是这个出生日期就很说明问题了,再仔细算下去,都是三十岁左右死掉的,就像是被特地挑选出来,然后安置在这里的一样。这能做什么呢?高天想不出来,养妖地吗?只有养妖阵比较适合了,但是这种阵法必须布置在灵气充沛的地方,而且还要活人献祭,可是这所学校平安这么久,没听说过有意外身亡的事故。
此地不宜久留!高天正准备起身,可刚刚准备站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嚓”声,似乎是有人踩断了树枝,高天全身的寒毛都要翘起来了,这片草地上哪来的枯树,赶紧回头看去,居然是一个坟包里探出了一只手,折断了坟包上插着的枯枝,高天赶紧爬伏在地上,将身体挪近最近的一块墓碑后,试图隐藏自己。
一具腐尸从坟包里爬了出来,僵硬地站在远处,垂着头,两只眼眶黑黢黢的,似乎因为埋葬太久,眼球已经被分解了。高天下意识地掏出了镇妖盘,可谁知,水盘里的指针却没有指着这具腐尸,而是指向了腐尸斜后方。高天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才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坟包,可能是那个坟包里埋葬的时间太久,没有墓碑,高天拍照时关注点全在墓碑上,故而漏掉了这个。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腐尸从坟地里爬了出来,连高天用来藏身的这个坟地的主人都爬了出来,这些腐尸随着下葬年份不同,有的身上还能看见完整的肉和寿衣,有的就只剩下一个骨架了。那群腐尸出现后,也没有移动,就僵硬地待在出来的地方,摇摇晃晃的,站不稳的样子。
此时的高天,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咔嚓”声,入眼的是腐尸爬出坟墓的景象,只能拼命咬住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且不能发出声音。随着刺耳的女人笑声从最上方那个墓碑的坟墓里传出来,一只白皙的手臂穿破土地,那是一只洁白无瑕的手,白得能在黑夜里发光的那种,腐尸们纷纷向那个坟墓走去。
一个长相娇媚的女人从坟地里探出来半个身子,悠闲地拨开积压在她胸口的泥土,也不着急让下半身出来,反而惬意地扒在土堆上,一副晒月光浴的样子。只是那个女人的身体有些奇怪,高天大胆往前松了松身子。
月光下,女人的身子波光粼粼的,似乎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是鳞片!高天刚想大叫,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身体往后缩了缩,对女人的身份有了个大致的猜测方向,那个女人像是知道有人再看自己一样,展示出藏在她身后的鸟类羽翼,此刻的她像是一位圣洁的天使,不幸堕落凡尘。
如果高天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那么他还能欣赏一番,但是身上有蛇的鳞片,背后有羽翼,是人头蛇身的旱魃,导致旱灾的灾兽。《诗·大雅·云汉》中便有记载,旱魃为虐,如惔如焚。而《神异经·南荒经》更说,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
高天想要离开,要么就在这里趴一晚上,等旱魃回到墓地里,要么就指望手里的镇妖盘发挥点作用,能够镇住腐尸和旱魃,让自己好逃走。如此想着,高天可怜巴巴地看向手里的镇妖盘,不想镇妖盘到这个时候,还是稳如老狗,没有一点想要为主人震慑妖怪的样子,高天即便是在心里默念咒语,还是讨好似的磕了几个头,都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只能在这里呆一晚上了。高天有些泄气地想到,可惜小栖不是这么想的,她已经找到了在山里缩着的夏令月,这孩子把自己折腾个够呛,满身的泥土,小栖让他给夏老师打了电话报平安,然后带着他,绕了一大圈,来到山下,可是山下并没有高天的身影,按道理,没有找到夏令月的高天,应该早已经下山了的。
家里还留着小栖的分身,高天并没有回家,小栖本来打算折回山上去找的,可是夏令月却死死地拽住小栖的衣袖,眼睛里满是害怕,小栖给他指了回家的路,但他就是不肯离开,小栖无奈,只能给高天打去电话。
就是这个电话,惊扰了“晒月光”的旱魃,还有那些腐尸,高天赶紧挂了电话,可是他已经被旱魃发现了,旱魃整个立起来,随着她的尾巴脱离坟墓,整个山体都为之一颤,滔天的妖气散发出来,小栖也不顾上夏令月了,用妖力催眠他,指挥他先回去,自己则往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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