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吧。”另一个男人头上长着鹿角,他撩起挡住脸的长发,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来,路过的女孩看见这张脸,眼中的神情立马发生变化,感觉下一秒都要冒出爱心来了。两人并肩,走进了管理局大门,面对上前阻止的年轻门卫,长着鹿角的男人稍微一抬手,门卫便瘫软了下去。
两男人循声找去,走到了妖怪入境局楼下,大厅里的妖怪们最先有反应,是与众不同的气息,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向门口看去。“您好,请问是来办理什么业务?”前台工作人员笑脸迎上去,谁知两人不为所动,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妖怪入境局二楼,前台工作人员见他们眼神不对劲,正要叫人。
不想这两位男人,双腿发力,竟然直接跳到了二楼,两人四肢用力,爬在墙壁上,像是两只娃娃鱼,在墙壁上飞快地移动。前台工作人员赶紧按下紧急按钮,大厅内所有人员都放下手里的工作,全员戒备。
在墙上的两人,以肉眼可见地快速移动到了关杜娘的窗户边上,两人似乎正在商议是否要破窗而入。“别商议了,进来。”谁料梁雨晴直接打开了窗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虚伪,看了眼两人,说道:“鹿鲨族的族长,云鹿,这位是大祭司,明鹿。我没说错吧。”说完让开身位,让外面两人进来。
隔离室外的巧兰也拦住冲上来的妖怪们,让他们各自忙活去,这里出什么事情都由天狐负责。“我负责不了。”不想等云鹿和明鹿进来后,天狐少女出现在了窗户上,她身上还穿着上次归来仪式上的那套,脸上戴着半张鹿角面具,在场的妖怪只能凭借气息和声音来辨别这个是不是分身。
“你们的老父亲还真是不会起名字。”天狐少女又嘲讽起两人的父亲,鹿鲨族的老族长,梁雨晴站在床边,挡住杜娘的脸。“我不是来同你叙旧的。”名叫云鹿的鹿鲨族的族长说道,白泽仔细看着他,不过几千岁,是个非常年轻的妖怪,站在他身边的明鹿比他要年长,不仅如此,明鹿的动作表现得有些——奇怪。
“你们鹿鲨族的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天狐少女笑着,云鹿皱紧眉头,被旁边的明鹿拉了拉手臂,他才想起来,自己来是做什么的,于是不再理会天狐少女,将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杜娘,说道:“我等是来带她走的。”天狐少女双手撑着下巴,说道:“不行哦,她的事情归我管了。”
“但你管不了我。”云鹿的态度也非常明确,直接向杜娘走去。天狐少女对着梁雨晴点点头,梁雨晴也不再惺惺作态,直接动手,明鹿想要帮忙却被天狐少女拦住,“别急,有的是时间。”天狐少女出手狠辣,和她脸上甜甜的笑容不符。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想到,四只大妖居然会在这么小间房里打起来,吓得大气不敢出。
巧兰、胡哥几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而小栖、杜月和白泽则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站在门边,看里面四人打得如火如荼。杜月醒了酒立马就过来了,身上还有些难闻的酒气,好在人是清醒的,不想自己刚来就能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
杜月用手指戳了戳身边的白泽,见白泽转过头,杜月用下巴示意性地指向躺在床上的杜娘,让白泽将其带过来,白泽轻挑眉,又想让自己做苦力,但他也好奇这件事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还是动身,将杜娘扛了过来。看着白泽扛了个大活人出来,高天惊得都说不出话来。“走了,等着拆楼啊。”杜月拉着高天,白泽扛着杜娘,小栖在身边护着杜娘。四人下楼。
“车钥匙。”杜月说道,小栖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丢给杜月。杜月顺着解开锁的声音,找到了胡哥的车,原来刚刚小栖里胡哥那么近,是为了拿他身上的车钥匙,高天看见杜月往驾驶座那边去,想着杜月喝了酒,赶紧阻拦道:“拜托,你喝酒了!”杜月有些不耐烦地撩起头发,打开车门,单手撑着门,一副很拽的模样。
“要么上车,要么滚蛋回去等楼塌。”说完就上了车,高天怎么可能在这里干等着,好奇心催促着他上车,于是他正准备爬上后座,却被杜月叫住,说道:“你坐副驾驶,清醒一点,等会她醒了身边有男性,又要鬼叫。”
“你要去哪里?”高天不情愿坐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杜月见人都上来了,开了火,车子却一直在报警,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操作失误了,拍了一下方向盘,说道:“回民宿,这车有什么问题吗,鬼叫什么。”高天撇过去看一眼,说道:“你真的会开车吗?你安全带没系。”不由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起来。
“你一个大男生,怎么婆婆妈妈的!”杜月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踩了出去。杜月看高天一直在看手机,怕他给那个叫什么胡哥的人发信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于是说道:“杜娘现在体质太特殊了,不是所有人类都可以吸纳玄鹿妖力的,一只玄鹿少说两千年,刚刚那个叫云鹿的毛小子也说了,那只玄鹿是他父亲,你知道鹿鲨族老族长是什么分量吗?”杜月说着,猛打了一个方向盘。
“鹿鲨?《台阳笔记》记载的那个广东海的鹿鲨,上岸化为鹿的那个种族?”高天抓着坐垫,才勉强让自己不飞出去,这一天天的他三观都要碎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传说中的妖怪都在这段时间出现了。
“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杜月眼看就要到山庄了,开车的方法也越来越狂野,若不是后座的小栖一直稳住杜娘的头,对方可能就要被颠簸醒了。“首先,需要特别适配才能直接容纳妖怪的内力,你知道清朝时期有个疯癫道人,他以妖怪内丹为食,即便是这样疯癫的人,他食用的内丹也需要通过炼化。”
“人类之中虽然有飞升得道的人,但是和我们妖怪的修炼法子不一样,人类依靠地底的灵气,脚踏实地,这是你们人类的俗语,也是修行者要遵循的准则。”杜月开车爬坡特别难,一生气,脚下的油门就踩了下去。“但是妖怪们不同,我们本身就是由灵气聚集修行而成,吐纳的也是日月精魄,如果人类强行接受妖怪的妖力,可不是癫狂这么简单,会死掉的。”
杜月将车停在民宿门口,指挥白泽和小栖将杜娘放回自己房间,然后拉住要解开安全带的高天,说道:“你别动,你要去医院。”说完,不等小栖将后门关上,就开车离开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医院?”高天心脏提到嗓子眼了,杜月开车也太生猛了,座椅都要被颠起来了,高天第一次产生了晕车的感觉。
“所以,所以真的和胡哥说的一样,杜娘当真长生不老?”高天紧紧抓着身下的坐垫,杜月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给你长生的机会,但是要变得疯疯癫癫,你乐意吗?而且并不是不老,杜娘不是有孩提时期吗?还留下了画像。她只是变老的速度比一般人慢,我猜测大概一百年一个轮回,她会从幼儿变成老人,下一个轮回便会从老人变成幼儿。”
这个说法可真是,天方夜谭。高天咽了口口水,脑子里僵硬地消化着听到的讯息,等车速平稳,高天拿出笔记本,想要记下什么,可是又不知如何下笔。“自古以来,就你们人类最贪心,什么长生,想要得到就要付出,总不能不劳而获吧。”说着,车子已经驶离民宿,向后已经看不到那座山了。
“你可要盯好你那个前辈哦。”杜月笑着,单手握着方向盘,从口袋里拿出了余贤安手机挂坠,低头看了一眼,将其递给高天,说道:“这个挂坠是用玄鹿毛发做的,你这个前辈不简单呢。”高天知道玄鹿稀少,可是用玄鹿毛发做的挂坠,为什么会引发杜月这番言论,但是看杜月这副表情,高天也问不出口。
杜月将车停在医院正门口,因为漂移停车,还引起不少人瞩目。高天伸头看了看,余贤安确实是在这间医院,可是杜月怎么知道的?“我来过的,但有人看守,我进不去。”说完,杜月熄火下车,将钥匙丢给高天,说道:“车子你还回去,你看好人,有什么事情给小栖打电话。”说着,手里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转身向医院正门口走出去。
玄鹿皮毛?高天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挂坠,尝试般地给昆叔发了个信息问了问,但对方没有回复,可能在参加委员会的电话会议吧,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这场会议开了很久,高天来这里时,当地管理局的高级除妖师也在开会,还是胡哥接待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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