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由蓝月领着走到了混沌进入的口子,白泽再三嘱咐,要求小栖不能说出去,不然就让杜老板扣她工资,小栖说是这么说,眼珠子却忍不住往下瞟,白泽只能用强硬的手段,在小栖的舌头下面留下咒印,如果小栖将此事说了出去,她的舌头就不保了。
“哎哟哟哟,好狠的心啊。”小栖做出奇奇怪怪的表情,白泽实在看不下去了,回头询问蓝月准备好了吗。“好了。”蓝月对着口子调试着什么,难得见她开心的,手上的操作有些慢但总体是熟练的。“好久没用了,我还担心阿爹改了呢。”蓝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学着小栖拍了拍手,问白泽道:“你们谁先出去?”
“她们。”白泽指着小栖和月华。“那你呢?”小栖看向白泽,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吗?”白泽摇了摇头,蓝月在旁边嘱咐道:“出去之后你们要注意点,若是遇见自己,千万不能出现,我调的时间不准确。”蓝月一边说,一边将小栖将光圈里面推。
“等一……等一下,白泽!”不等小栖说完,蓝月已经将她推进了光圈内,眼前白光一闪,身上绑着月华的小栖就回到了自己进来的山林里,再回头,身后已经没有任何裂缝,小栖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若不是舌下还有印记,小栖真的会昏了头。
“还好。”小栖摸了摸胸前绑着的月华,按照记忆向营地摸索过去。营地驻扎在水边,因为队伍里众多妖仆皆是木系与水系的,故而驻扎在水边便于妖仆们放松,可惜有大半妖仆都丧身在那个莫名的地界了,小栖舌下压着咒印,她若是提及里头的事情,舌头都会自动打结,虽然委员会中总有一二能人可以解开,但她也不想暴露白泽。
天黑之前,小栖赶到了营地边上,连续放入两拨妖仆探路,牵引的绳子都被斩断,委员会刚刚开会决定,再放一批妖仆进去,如今一行人整装待发,站在缝隙边上,正在听为首的山羊胡子老头说动员讲话呢。小栖见此情况,赶紧出现,只是她出现得莽撞,当即便被陈双程身边的九尾狐扑倒。
“别动手!真的是小栖!”提心吊胆一天的高天认出了小栖,赶紧阻拦。九尾狐确认了味道,回头对陈双程点了点头,压在小栖肩上的兽爪才挪开。小栖也顾不得其他,让众人不要进去,再将胸口绑着的月华交给全月,她们全家自然有灵丹妙药救治,不可能让连结自家人的妖怪轻易死去。
至于接下来,小栖面对委员会几位大佬们的问询,她编了个听得过去的谎言。“是个时空洞穴,我进去之后其实就已经出来了,但是回到营地的时候,发现营地里还有另一个我,我只能等到自己进去后,再回来。”小栖表情严肃,就是手指一直搅着衣摆,当陈双程问道其他跟着进去的妖仆时,小栖说道:“都没了,只有我和月华还活着,月华受了很重的伤。”
“可你为什么还活着?”山羊胡老头问道,小栖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看他穿着中山装,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兴许是委员会什么部门的负责人吧。“因为这个。”小栖露出了右手臂内侧的一个“昆”字印记。
这是高老爹留下的,当时他和小栖研究古代妖怪文化入迷,于是在自己身上刻下了古代的护佑印记,这个印记救过两人不少次,委员会的人也是知道的,但上头的人将这些归结于他们幸运,似乎并不想承认这个印记有效。
委员会来的这几个领导人,除了陈双程一直盯着小栖外,其他人都在私下交换着眼神,让小栖先出去,他们需要开个会。出了营帐,小栖便被高天和陆远拉到了一边,面对两人的询问,小栖只能将刚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可是这两人毕竟跟小栖熟络,看见她一直在搅衣摆,就知道她没说实话。
“有这个。”小栖只能露出舌头底下的印记,陆远仔细检查一番,想拍下照片,却被小栖拦住,说道:“别怕,不然你也会有这样的印记,而且里面的人解不开,别白费力了。”陆远皱着眉头,指着远处营帐里,用口型比了“陈双程”的名字,见小栖依旧是叹气摇头,高天和陆远心下已经知道禁锢是谁下的了。
稍有偏差,高天几乎是看见印记的第一时间,就知道是白泽下的手,不然换作别的大妖,应该下那种说出来便会立刻死亡的印记。而陆远想的则是饕餮那群凶兽,担忧地看着张开的裂缝,万一自己老爸落到饕餮手里,那可算是妖族向委员会宣战。
“老陆不在,我保证。”出来前,白泽已经告知小栖,里面人类无法进入,让小栖转告。“但愿吧,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去看看小师妹。”陆远叹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头发,转身往全家人的营帐走去。高天只能带着小栖回到他们俩的睡袋里。
没想到,委员会开了一夜的紧急会议,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还下定决心,再派一队妖仆进去,小栖听到这个消息,在全月的营帐里急得跳脚,这时又有除妖师进来,跟小栖说,上头希望小栖带队再进去一趟。这句话可谓火上浇油,小栖不顾高天的阻拦,去跟委员会的高层对峙。
“我们毕竟还有一个除妖师在里头,怎么也要找到。”开口的是那个山羊胡老头子,小栖昨天还觉得这人十分正经,如今看着就觉得是个假正经的伪君子。陈双程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却没有出声阻止。“都说了这是送命的事情,为何还要派人进去!月华不就是个例子嘛!”小栖的声音尖锐起来,高天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衣服,都快要扯破了,都没能拦住。
“这是规矩。”山羊胡老头摇头晃脑地说道。“放屁!这么多妖怪的性命,你都不管了!我已经说了,老陆不在里面,你非要他们去送死。”小栖指着那些面露难色的妖仆,他们都是被特意挑选出来,对委员会忠心的,即便是知道此次可能有去无回,但却不敢像小栖这样,站出来反抗。
一时谈不妥,山羊胡老头指挥着除妖师上手,直接抓着小栖要丢进去,陆远和全家几位都出手阻拦,连九尾狐都看不下去,横在中间,八只尾巴漂浮在空中,左望望,右看看,震慑住了两边的人。
“你们在吵什么?”不料,那个委员会嘴里,口口声声说要找的昆叔,居然站在小溪对岸,手里拄着木头削的拐杖,一瘸一拐地,打乱了委员会的整盘棋。只见昆叔身边也站了只九尾狐,那只九尾狐将人带到后,跳起来,化成一道荧光,变回了一条尾巴,回到了九尾狐本体的屁股上。
“爸!”陆远见到自己父亲,也不顾得溪水湿鞋,淌过溪水,扶着摇摇晃晃险些站不稳的昆叔。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眼前的裂缝快速愈合,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脸色极差的妖仆才松了口气,回到自己主人家身边。
和众人汇合的昆叔,听陆远说了这四天的事情,赶紧道歉说是误会,昆叔看见异鸟后,追寻着异鸟的踪迹走到了这里,是他自己不注意,夜里赶路,摔到了溪水里,脑袋磕在石头上,手机泡了水,这一趟就躺了两天,又在森林里兜兜转转,才被陈双程的九尾狐找到,带了过来。
说到此,昆叔还给委员会的几位领导看了自己脑袋后头的疤痕,好大一个疤痕,好在有溪水冲刷,没有什么淤血聚积,一块老大的疤痕在脑袋后头,得赶紧找医院去看看。委员会见昆叔都解释成这样了,只能作罢,而且委员会一向看重除妖师的性命,陈双程当下便决定拔营回去。
各地征召来的除妖师们需要各自回去,因为此次没有什么大事,除了高天这样正在考核期的算是考核通过外,其他的一律不计作绩效。但昆叔不能跟着高天一齐回去,他要现在就近的医院看过,和委员会一起回京城,将异鸟的事情做好报告,才能回去。
“你先回去,老高的事情我回去同你说。”临走前,昆叔拉着高天说了很多,陆远实在看不下去了,生拉硬拽将人带走的。至于高天,他和小栖搭了全月的便车,一起坐高铁回去,因为月华的伤势过重,全月要赶紧带她回去,去自家祖宅里的药池子里泡着才行。
“别问我。”一行人各自坐下,高天特地跟全月换了位置,坐到小栖身边,正打算开口问她进入裂缝后的事情,小栖指了指自己的舌头,将头抵在窗框上,打了个哈欠。“你有话,回去问白泽,我会给你加油的。”迷迷糊糊中,小栖轻声说道,也不管高天是否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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