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京城……”高天喃喃道,一边往外走,一边看着被自己握在手里的笔记本,等离开妖怪管理局办公大楼,才告诉白泽和小白两人,如果送去京城,这件事情就没有挽回余地了,委员会本部要是发现这对双子,搞不好会直接出手将双子抓起来。“肯定要抓起来,有什么不对吗?”小白歪着头问道。
没经历过地牢事件的小白,虽然对妖怪管理局没什么好感,但是对妖怪入境局的好感拉满了,所以还是愿意给管理这两个部门的委员会一份该有的信任。但高天却不是这样认为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对双子姐妹并没有对狐妖夫妻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上报管理局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胡灵不宜再受到惊吓。
至于那对双子出现的原因,目的是什么,自己统统不知道,考虑到以往也有这样的乌龙案,原本是提醒周围的人类不要靠近的好心妖怪,但因为妖怪长得太吓人了,结果被委员会收走之后,那块地区反而频繁发生事故。高天这份疑虑被白泽尽收眼底,他嘴角挂着笑,却看向了小白,说道:“你先回去。”
“我才不想回去呢!你们俩又要去哪里!又让我一个人回家,被抓狗的抓了怎么办!”小白立马炸毛,他说的是前段时间他和小栖吵架,自己离家出走,差点被市区非法抓狗小队带走,变成一盘狗肉的故事。高天翻了个白眼,抱起小白,反正离家不远,而且带着小白也有些不方便,于是决定先将小白关在家里再说。
由于小栖还没有回来的缘故,留在家里的分身也格外木讷,几乎只能听从高天的安排,这倒是省了不少事。高天让小栖的分身看好小白,别让他随便翻冰箱,然后就和白泽商量,他打算去妖市,找专业人士看看这根羽毛。
“你知道该找谁?”白泽看着小白和小栖的分身玩得不亦乐乎,不经意地问道。高天自然不知道该找谁,但是老板娘杜月知道,留下分身的方法还是小栖跟杜月学的,只是神奇的是,小栖只要离开本市,分身就会失去自我意识,杜月却不会,不管杜月去地球的哪一端,自己的分身都保存着意识。
可能跟小栖乱用分身有关系吧,小栖是只要自己出门,必然会在家里留下分身,而杜月只有在自己出远门且没人看店的情况下,才会留下分身。具体原因高天没兴趣知道,只要这个分身不去人类世界捣乱就行。“那走吧。”白泽起身,直径走到门口,发现高天还在沙发上,一动未动,好奇地回头看去。
“这么做真的好吗?”高天喃喃道,他说的并不是去妖市,而是将自己的发现对委员会隐瞒这件事。他的信仰发生动摇是一回事,但将这份动摇转变成实际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从小在他的教育中,都被告诉他要信任委员会,所以即便是高老爹死亡,他怨恨的也只是那个总是擅作主张的父亲,而不是委员会。
“没有撒过谎吗?”白泽决定推波助澜一下,高天也很快顺着白泽给出的说辞中找到自己的借口。自己仅仅是撒谎而已,并不是决定对委员会隐瞒,而是等到自己调查清楚,一定会如实告诉委员会的,如果双子只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妖怪,自己会说明缘由,如果是极危险的妖怪,自己也会交给委员会处理。
完全忘记,瘦腰郎君那会儿,自己将处理权交给了白泽的事情。
两人出门,来到了妖市理发店,杜月正在喝酒,这是她每天的小习惯,空闲的时候会小酌几杯,如果这个时候有客人上门,理发的事情就会交给小栖。“去给我买点花生回来吧。”但现在小栖不在,杜月也不想冒险把高天的头皮剔下来,于是找了一个相对简单的差事给高天。
老板娘喜欢的是妖市一家小店里的花生米,其实那是个甜点店,偶尔会炸些花生米给妖市的酒鬼们,本市的除妖师们也经常光顾那家店。高天让白泽留在这里,别让杜月喝太多,等会她要是醉倒了,自己就白忙活了。白泽倒是无所谓,看着高天走出理发店后,居然非常自然地接过了杜月递来的酒杯。
“你们带了什么回来?”杜月往白泽身边凑了凑,嗅着白泽身上的气味,因为饮酒而微微发红的脸蛋上有些怒意。白泽低头闻了闻自己,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疑惑地看向杜月。“不是你身上,是那小子身上的。”杜月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从货架上拿出了一坛子米酒,顺手指向高天离开的方向,仿佛这股气味特别难闻一般,差点就想把这坛米酒往门口撒去,口里念叨着:“一点也不省心,这小鬼和他爹一样。”
而离开理发店的高天,并不知道杜月在身后抱怨自己,只是莫名其妙打了两个喷嚏,还觉得不应该,天气还没变冷呢。那家卖花生米的店在妖市最深处,高天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才到小店门口,那家的老板仿佛预料到高天要来一般,还不等高天开口,就抢先说道:“你等一下,油温还没热。”就是花生还没下锅的意思。
反正也不着急,高天就站在店门口等,面向繁华的妖市。说实话,这个妖市不算是最大的,但会有很多妖怪和除妖师慕名前来,因为这里有很多异域妖怪,不少逃难的妖怪会将这里作为临时栖息地,不少除妖师也会来此了解异域风情,还挺神奇的,关键是在这座城市生活二十多年的高天,一直不知道这个妖市的主人是何方大拿。
他也曾打听过,要么都表示不知情,要么就闭口不言,越是这样,高天就越好奇。海纳百川,求同存异,说明这个妖市的主人家非常包容,高天怀疑过可能是本地妖怪入境局和某位大拿合作办理的。
正想着,人群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对穿着民国校服的姐妹,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裙子,个头都不高,可能都没有一米五,若是在人类世界的街道上,她们的衣服足够吸引人,但这是妖市,周围全是奇装异服的妖怪,她们反而成为不出彩的存在,本来难以被注意到,可不知道为什么,高天一眼便看到了她们俩。
只见这对姐妹手拉着手,在人群中穿梭着,似乎正在向高天靠近,还会时不时地被路边的小摊贩吸引目光。由于她们都低着头,高天只能看见其中一个是齐刘海,另一个是斜刘海,齐刘海的比较活泼,拉着另一个女生在摊贩中穿梭,一会驻足在棉花糖摊前,一会儿被翻糖摊吸引。
这本来是非常平常的景象,高天来过妖市许多次,他每次都会这样流连忘返,可是大脑中给他传递的却是危险信号。高天忍不住往这对姐妹身边走去,直到她们其中的斜刘海抬起头,一张光滑的脸蛋上没有五官,可高天能感觉到,斜刘海在盯着自己看,还将他整个人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
“你的花生。”要不是糕点店老板叫了一声,高天可能已经走向姐妹两人了。此时的高天反应稍显迟钝,接过花生米,正要从口袋里拿钱支付,老板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看着他,说:“杜老板会来结账的,你拿回去吧。”按道理高天不是第一天帮杜月跑腿了,这个规矩他应该是知道的。
“嗯。”只见高天垂着头,看着手里的花生,点了点头,有些木讷地走进人群中,在老板担心的眼神下,向理发店的反方向走去。此刻,在高天眼前便站着那对姐妹,她们好奇地围着高天,将高天围在双臂间,引导着高天向前走去。
察觉到不对劲的白泽赶来时,顺着糕点店老板所指的方向看去,高天像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在妖市闲逛着,手里的花生米都凉了。“回魂。”白泽皱着眉头,一巴掌拍在高天的后脑勺上,将人拍清醒了。
“我刚刚……”恢复意识的高天手一松,装花生米的袋子从手中脱落,被白泽接住。等高天再环顾四周时,哪里还有什么校服姐妹花,自己手里莫名其妙多了几袋零食。“那对双子!她们到现世中了。”高天着急地说道,将零食一股脑地塞给白泽,紧张地拿出老爸的笔记本,还好羽毛并没有消失,看来那对双子并不是来取走羽毛的。
“回去吧。”白泽也不多言,示意高天抓着自己的口袋,有什么话留到理发店里再说。高天老实地揪着白泽的衣服口袋,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这个姿势像极了高老爹第一次带高天来妖市的时候,因为担心高天迷路,所以高老爹让高天抓着自己的口袋,将他带到了自己线人那儿。
“哈哈哈哈!你输了!罚酒罚酒!”听到杜月豪爽的笑声,高天才算彻底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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